陸謹修說的話讓我的呼吸一滯,我承認我可能有點想笑,但是在場的氣氛打消了我想笑的沖動,陸大伯那個臉色就已經堪比包了漿的鐵鍋,黑到無法令人直視,這一場宴席不歡而散,不過離開的也就只有陸謹修的那幾個長輩,而其他的旁支打死也不敢比陸謹修先走。
夜色深沉,車內開著冷氣,愈發覺得身子寒津津的,我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陸謹修這么做的意圖,又覺得這么問屬實有些唐突,我們的確領了結婚證,這件事怎么也都要正式和家里人打個招呼,不過有錢人家的家宴和我們這樣的普通勞動人民果然還是不一樣,即便滿屋子全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關系卻冷的像是冰一樣。
“陸總……”
“讓你受驚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好像一根輕飄飄的羽毛,在我的心口悄悄劃過,他說:“不過你表現得不錯。”
我茫然。
我好像什么都沒做,即便是陸大伯和陸三伯走了以后,我也都只不過是在桌前埋頭吃點心罷了。
“尤其是叫我謹修的時候,我很受用。”
“……”
謹修那兩個字是我經過一番心里斗爭后才艱難開口,不過這兩個字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那么繞口,我不由得低下了頭,有些臉紅。
“不過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原本要說什么來替我開脫?”
“我……”
我想說你不過是為了沈覓好,因為你快死了。
但是這句話哽在嗓子眼說不出來,我只能含混模糊著回答:“我本來是想說,是我勾引的你,和你沒關系。”
我聽見他輕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很好看,尤其是嘴角微微上揚的樣子,那雙眼睛似乎也跟著他的笑容有了溫度,像是冰山消融,初春乍暖。
傍晚回去,我們兩個人相對無言,與此同時最八卦的人應該是許默白了,他趁著陸謹修回了房間,悄默默的就鉆到了我的屋子里面去,房間燈光處一個黑影,嚇得我上去就是一榔頭,許默白疼的在地上打滾,沒有半點高級秘書的風范。
“怎么是你?”
我皺眉。
這貨怎么總是喜歡在背后突襲?
“我是關心你!特地來問問你!你倒好,你砸死我算了!”
許默白不敢驚動陸謹修,他干脆盤腿坐在了地上,捂著頭問:“家宴怎么樣?那些老頑固有沒有指著鼻子罵你是狐貍精?”
“你早就知道?”
“是啊,我早知道啊。”
許默白說的理直氣壯。
“那你不早告訴我!”
我作勢踹了他一腳,許默白‘噌’的一聲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你一個姑娘家的成天打人!陸謹修知道嗎?”
“他不知道,他知道我也不敢打他啊。”
“……”
許默白干脆說:“溫蒂今天還給我來電話了,說你問沈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