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蒂是你下屬?”
“嗯唄!”
shit!早知道我不問了。
“你問沈覓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沈覓的?”
“沈氏千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報復性的說:“我還知道沈覓是陸謹修的未婚妻。”
“他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許默白驚訝的看著我。
我搖頭:“這個不是他說的。”
許默白說:“你也不用覺得失落,沈小姐的確是比你秀外慧中,美貌大方,高貴端莊……”
我掰斷了勺子。
許默白這才改口:“不過你是陸夫人,你不用怕,你要是愿意的話,你一輩子都可以是陸夫人!”
括弧:你一輩子都可以當寡婦。
我沉默,雖然說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態,開始嫁給陸謹修的時候,我對這個人沒什么感情,他的生死似乎也和我沒有關系,可是這幾天接觸下來,即便說不上是感情甚篤,卻也認識了。
一想到像是他那樣在商業場上創下奇跡的大人物,再過兩年的時間就要不久于人世,我就覺得心口空了一下。
“我不想當什么陸夫人。”我說:“兩年之后,我想回歸我自己的生活,陸夫人的這個位置……本來也不是我的。”
誰能想到,兩個月前我還是一個在陸氏半年還默默無聞的小職員,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上班的時候免不了被上司責罵兩句,下班了之后就去照顧重病在家的母親,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我似乎除了睡覺之外都沒有空閑下來的時候。
在那些個輾轉反側,徹夜未眠的一個又一個黑夜,我想質問上天的不公,分明這世間有這么多的美好,卻給予了我兩次致命的打擊,讓我的人生徹底灰暗。
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烈日高照,晴空萬里。
陽光都是暖洋洋的,湛藍的天就像是被海水洗過了一樣澄澈干凈,那年我十七歲,馬上步入高三,父親還沒有去世,母親還是康健,盡管家里只有一輛小汽車,可我們每年都會在我放暑假的時候外出游玩,生活算不上富足,至少不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我以為那是我幸福的開端,卻沒想到那是我幸福的結束。
那道山路平常應當不會有太多的車,在去往山谷瀑布的那條進山的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我忘了爸媽在前面談論了什么,總之最后入耳的是爸爸開懷的笑聲。
那是我最后一次聽他的聲音。
昏迷后我再醒來,眼前已經是一片昏暗,我問:“媽媽,沒有開燈嗎?”
她哭泣的很厲害,開始還是強忍著,后來卻放聲大哭。
我問:“爸爸呢?”
她哭的更大聲了。
一種無名的恐懼涌上了我的心頭。
后來醫生才告訴我,我昏迷了三天,高燒了三天,這三天發生了很多事,比如我們當時出了車禍,比如爸爸大出血搶救,當場搶救無效而宣告死亡,比如……我的眼睛壞掉了。
自那之后,媽媽抑郁寡歡,她傷勢不重,可卻失去了丈夫,而我的醫療費貴得驚人,車禍報廢了的汽車即使上了保險也根本不夠我的治療費用。
盛夏蟬鳴正響,我卻有了自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