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快點醒來,你不是還可以活兩年呢嗎?這才兩個多月啊。”
我稀里糊涂的將自己想說的話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完全沒有想他會不會聽到,如果他聽到了會怎么樣。
夜色降臨,探視的時間也已經到了,有威爾在這里守著,我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或者說,就算是我不放心也沒有用,我留在這里毫無用處。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他明天就能夠轉普通病房了。”
威爾說:“到那個時候你想怎么照顧就怎么照顧,不過現在探視時間到了,你就應該好好回去休息。”
威爾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吧。”
我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陸謹修,但愿像是威爾說的,明天他就能夠轉到普通病房了吧。
“你別擔心了,你看看,陸家的那幾個老東西一點都不擔心。”
許默白在一旁安慰著。
其實這個時候最應該安慰的不應該是我,而是在病床上的陸謹修才對。
我問:“從前這樣兇險的事情也有過嗎?”
“有。”
許默白一邊開車,一邊說:“其實這都不算是兇險,六年前有一次陸總就在生死的邊緣,其實醫院那個時候基本已經可以判死刑了,可還是出現了轉機。”
“什么轉機?”
許默白張了張口,猶豫了好一會兒,卻沒說出話來。
“是……不能說嗎?”
“也不是不能說,那個時候我們一直都在找尋一顆完好的心臟,可你也知道,心臟匹配才是最重要的,早幾年陸家就一直都在著手找一顆能夠契合陸謹修身體的心臟,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
“后來呢?”
“后來,正好出現了一個捐贈者,血型匹配,很完好,換心手術之后陸謹修的身體得到了最好的康復,也沒有出現過排斥的現象。”
許默白淡淡的說道:“這些年來已經很久都沒有出過這樣的問題了。”
我沉默。
“所以……換心手術已經做過一次,他最后的生機也斷了對嗎?”
一個人的身體是有承受能力的,也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極限。
陸謹修的極限已經到了,那兩年或許是威爾和那些權威的專家們最后的爭取。
許默白說:“別難過,人生固有一死,陸謹修一直都不怕,你也不要害怕。”
我終于在這個時候真正明白威爾說的,他從一開始就不希望我和陸謹修相處太長的時間,因為這樣我就會對陸謹修產生依賴,從依賴當中又產生出了情感,就在情感萌芽成長時,他卻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