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先遣一個青衣小廝帶著陳洛往院內走去,丫鬟則領著福伯和香菱往客居品茶小歇一會。
“香菱,走了……少爺一會就回來了。”
香菱呆呆地看著陳洛消失的方向,福伯不得已才小聲提醒道,香菱這才不情愿的跟著福伯走去。
陳洛漫行在畫廊中,廊外假山傍水頗有幾分江南味道。
清脆鳥鳴,潺潺水聲響躍入耳,仿佛置身蘇州祖宅。
西路院,陳禹臣書房。
陳洛聽見二叔的聲音,推門而入。
陳禹臣的書房不像林如海那般透著湯藥味,也沒有添炭取暖,反而如外面溫度一般無二。
這是陳禹臣的喜好,這也是他要的風骨,好讓自己時刻保持冷靜。
屋內陳設也極為簡樸,除了一個熏爐和書案,其他的都是些字畫書籍,就連青瓷擺件都少之又少。
陳禹臣現職司工部左侍郎,正三品。而大夏以左為尊,所以工部右侍郎也屈居半位。除了正二品的工部尚書外,陳禹臣就是工部一把手,也是賈政的頂頭上司,雖然賈政那個工部員外郎是個閑差。
“子川,當年蘇州一別也有六年了吧!”
陳禹臣內庭飽滿,面寬口拓,胡須一縷,是這個時代士子的標配風范。看著幾分神似兄長的侄兒,感嘆道。
陳洛屈身一禮,拜了拜陳禹臣,抬頭看著比自己小高半個頭的二叔。
笑道:“二叔,確實有六年了。侄兒先在這恭喜二叔高升!”
陳禹臣指著陳洛,面露苦澀笑道:“這也是因為大哥......否則也不會這般快。”
陳洛看著這個數年不見的二叔,心中也難免感慨。
隨著父親的去世,這位二叔調入京中入職后,這也是第一次見面,這個交通不利的時代,匆匆一別也不知幾載再能相見。
見陳洛四處張望,陳禹臣笑道:“別看了,那小子如今在國子監讀書,一年也就能回來幾次。不過年節將至,還有一月有余你們就能見到了!”
陳洛哈哈笑了一下,想到數年前跟在他屁股后面,吵著聽故事的鼻涕蟲,也就是他的弟弟陳湍。
陳洛坐下后,搖了搖頭。就聽見陳禹臣正色勸道:“三年后你便下場會試,雖然你天資聰穎,也不可懈怠。初入神京,可要在我這住些時日?”
陳洛忙趕手推辭道:“不打擾二叔了,我已讓福伯在城西興慶街那邊買了個宅子,在那邊安居即可。”
聽到陳洛已經找好住處,又是在城西,心中有些許追憶......
想著陳洛不知道那些是,隨即皺眉說著:“城西?那邊可不是好去處。”
看著凝眉的陳禹臣,陳洛心中咯噔一下,忙問道:“二叔,可是有何不妥?”
“不妥到是沒什么不妥!”
陳禹臣搖了搖頭,表面有些不屑道:“城西,大部分都是開國勛貴,那邊勛貴公子們都是斗雞溜犬之徒,好大喜功,吹噓先輩,不是個好地方。”
原來如此,陳洛還以為有什么不妥,笑道:“我也是來神京讀書,想來也不防事。”
雖然曾經也聽哥哥說過這個侄兒主意極正,所以也不好在強求他與自己住在一起。
嘆了口氣,道:“也罷,你既如此我也不好說什么,有問題可隨時來找我。”
陳洛笑道:“哈哈,神京我就二叔一個親人,所以還望二叔多多照顧!”
“你呀!這么多年這一點真是一點沒變……”
看著毫不客氣的侄兒,陳禹臣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