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醉,卻是未能看到,在面前的這個生人,此時已是臉不見笑。
“那你……是怎么鑒別的?”
“我當即就剜掉了她的兩個眼珠子!聽那婆娘哭喊出聲,哈,你瞧!這不還有感覺嗎?她便是想要欺瞞于我,當真是該死!”
狗剩言致激動處,雙目泛光,放聲喊道。
“要我說,那養尊處優了的婆娘,滋味當真是不錯!就是鬧騰,還瘦,不聽人話,實在厭煩。哎……話說那婆娘,后頭落到誰手上了?”
一眾兄弟此起彼伏地應和著,近乎半數之多人都是幅食髓知味的模樣。直至一個低矮模樣的胖子站起了身,對著狗剩一眾兄弟罵罵咧咧地說道。
“還能是誰?也只能是我了!你們這幫家伙,每次好事都在最后輪到我!那婆娘都被你們給玩爛了去,誰還要碰?”
“哈,那你最后是何處置?”
“還能如何?留她口氣,拋至山崗上等著自生自滅!那地血氣匍匐,不過小會兒便又豺狼湊去,到時候活掏了她,也算是給這輩子造的孽做補償了。”
聽聞此言,那領頭的大哥微微點頭,應和說道。
“不錯,應當如此。這清廷余孽過了多久的好日子?如今這番手段,也只是讓她們償還一些罷了!只是諸位兄弟都記住,將來咱們都是北洋的兵,這匪氣,可再勿要撒到百姓的身上去了。”
“大哥有理!”
一眾兄弟紛紛舉碗相賀,那酒氣飄蕩,在這酒館里頭凝而不散。
狗剩得到了自家大哥的肯定,臉色一紅,又想說些什么,衣兜卻是一松,繼而咕咚一聲掉了個東西下來。
身旁人影默不作聲,卻在這會兒彎腰拾起。狗剩微瞇了眼睛,打量一會兒,這才辨出了那人手里的東西。
紅絲金線端是個精細模樣,身著異香,怎么看都不是個便宜的寶貝。就算不拿來自用,賣出去,也是能換取不少錢財的。
“那,那香囊!是我的東西,你快,快還我來……”
雖說酒氣熏熏,但這漢子一身的力道卻是絲毫不減。他伸出手去,一把就揪住了那人的領子,再一使勁,整個人便被他提拿了起來。
“你,還……”
卻是未能等到他說完這話,便只覺得身體一輕……
只見那人反手而握,力道之大,居然在瞬間便彈開了狗剩的胳膊。
他緊攥著狗剩的領子,在這會兒猛地提氣,居然就把狗剩給活活地拎了起來!
腦中醉意好似江河倒轉,卻是未能等到這狗剩想個明白,他就覺得天地扭轉。隨后,他便瞥見到了自己的腦袋,居然就這么直挺挺地朝著地下落去。
朦朧之間,他似是察覺到了什么,酒氣消散,卻只是捕捉到了一雙異乎尋常的冰冷視線——似劍出鞘,又快又利。
以及那一句只能依稀聽清的話語。
“渣滓。”
但聽嘭的一聲炸響驟起!傳至四方,讓這一眾酒客都是渾身一顫,紛紛轉過了腦袋。
只見那狗剩頭腳兜轉,這會兒居然把腦袋都給生生地按在了石板地上!百來斤重的生人落地,那腦袋骨又怎能承如此之重?
不過是在頃刻之間,這狗剩的腦袋便被摁扁了,砸裂了,開花了!
紅的,白的,灰的,各色的穢物融作一團,在地上開了個滿堂彩。身旁的酒客微微一愣,手中的平碗一松,便又給這升騰而起的血腥之氣……
又平添了三分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