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現今是輪到哪一個姑娘，哪一首曲目了？”
穿戴整齊的半大小子連忙點頭，接口說道。
“眼下正是憐人姑娘的戲曲，今日她主昆曲，時至現在……應當正唱著《牡丹亭》才是。”
姚二爺聽到這話，便是眼睛一亮。他呵呵一笑，挺了挺自己的肚皮，轉頭說道。
“居然是憐人的局？那我可得去捧捧場才是。小弟啊，這朱紅門里頭的講究可不少，你有不懂的，多問問李媽便是，不用客氣。”
姚二爺也是氣派，這會兒翻手從衣兜里頭掏出一沓的鈔票，拍到了李媽的手里頭。
“今日他們二人，都算在我姚壽的頭上。”
出手闊綽的客人誰不喜歡？李媽已經是笑得合不攏嘴，姚二爺便已經朝著屏風走去，人還未至，里頭便有人左右拉了開來，讓伍琪順勢也看清楚了里頭的格局。
一個簡單的小高臺，上頭坐著個面目頗為清秀的女子。周遭擺開了幾個坐凳躺椅，此時已有半數之多的位置已落滿了座位。
屏風合攏，再不見了蹤影的同時，那尖細著嗓門，唱著戲曲的聲音亦是輕了不少。
還有隔音的效果……
伍琪微微點頭，他一思索，也不遲疑，開口便問道。
“李媽，這二樓的布置究竟是怎么個模樣，那麻煩您說道說道嗎？”
金主問話，自當熱情以待。李媽嘴都咧到了耳根子上去，連忙接口道。
“這二樓啊，都是我們朱紅門調教出來的姑娘，她們可不是什么沒名份的人，在外頭，可都要叫上一句倌人的！這些個姑娘擅長詩詞歌賦，雖然都會在二樓開位唱曲，但可不是每日都能見著。”
“就似是這位憐人姑娘，她擅昆曲京劇，每月只上四次臺。尋常人來了，可是都見不上她一面呢。”
倒是有些意思。
伍琪頷首，他左右看了兩圈，發現這屏風足有數十個開外。
“那這二樓每日都會有倌人排滿嗎？”
“也分場合罷，有些時候會有貴客相中她們。那時候便需要倌人出臺去了，似是酒席宴會什么的，有了這些知書達理的姑娘幫襯，走在外頭啊，男人可也是長了臉的。”
說到興起，這李媽還抬起了胳膊，朝著身旁的屏風揮了一揮，臉上滿是驕傲。
“若是湊到了好時節，還會有人搶倌人呢！到時候啊，可就得讓老爺們比一比，到底誰最愛咱朱紅門的姑娘了。”
“而每個月到了底去，這最紅最火的倌人，便會臨時加個幾場的戲，用以回饋老爺的愛戴呢。”
伍琪抿嘴一笑，輕輕點頭示意明了。
這就是民國時期的打賞和沖榜了吧……
姚二也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和伍琪一般，對這些戲劇小曲都不敢興趣，這會兒便抬頭，朝著那臺階望去。
“那這邊繼續往上，三樓又是個什么地方？”
李媽聽了，眼中的笑意更甚三分。她哎呦一聲，捏著嗓子回道。
“二位當真是好眼光，如今這二樓的倌人也看不上，那邊請到三樓去瞧瞧吧！王五，來，帶貴客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