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遠處已是徹底沉浸在了純黑色的帷幕之中,再也看不見了絲毫的其他色彩。
跟丟了……
也是在這時,伍琪身后的大門被碰地一聲推了開來。只見王五領著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面色焦急地就沖了進來。
“公子!公子您沒事吧!”
“我?我沒事……你們這是,怎么了?”
王五指使著兩個下屬在房間里頭搜了起來,這會兒便喘著粗氣,趕忙回道。
“公,公子!我們這的先生,有,有一個人……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頭。”
聽到這話,伍琪心頭猛地涌現出了一個猜想。
“死的那人,可是那南詔先生?”
“正是!我今日領著各位先生下來,若是沒有公子您點名,我還未發現有什么怪異之處!那南詔先生……個頭可不該這么高的。”
個頭不該這么高?
伍琪凝噎了小會兒,似是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隨后便聽到王五面帶驚恐地繼續說道。
“那南詔先生,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衣柜里頭。她光著身子,半身都是血!有人膽子壯些,上去碰了碰這尸身,我們才發現……”
“她整個人的臉皮,都被生生地活剝了去!”
伍琪臉色微變,他轉過了頭去,朝著濃重的夜色投去了驚異交加的目光。
這女子,她……究竟是何來歷?
……
距離朱紅門幾百米開外的地界,一名女子正站在了一處巷尾里頭。她衣衫不整,臉上更是多了幾道觸目驚心地血痕,眼看著就要毀容了去。
可即便如此,這人卻依舊是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她伸了個懶腰,褪去了身上的華服,露出一身精干的打扮。
也是在不知何時,她身后已經悄然無聲地多了一個人影。
“大師姐,您又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天!”
陰影之下,這人看不清面貌,但光聽聲音,卻也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才對。
“我?還能去哪里呀,不過是隨便逛兩圈罷了。運氣也算是不錯,今晚也長了些見識,還認識個有趣的小道士。”
那被稱為大師姐的女子輕笑著,將雙手摸向了自己的脖頸處。
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皮肉之間,發出粘稠的響動。而隨著這逐漸深入的動作,她整個人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愈發恐怖,扭曲,直至……
變成了一張支離破碎的臉皮。
她一甩手,將這玩意兒丟到了來人的手上,同時長舒口氣。
“呼~這東西戴起來可真是太悶了。蓉兒,你把這個拿上,回頭下料,別讓這東西爛掉了去,到時候可是得拿回去找師傅復命的。”
后者聞言微微一愣。
“師姐,您還不想回去嗎?”
“那是自然,之前我還不知道,可現在看來……這天京,可還有一處有趣的地方,我們還沒去看看呢。”
她微微一頓,隨后繼續笑著說道。
“再說了,咱們二人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何必如此著急,那寧州窮鄉僻壤的地方,難道你還住上癮了不成?”
“可是師姐……師傅要是生氣了怎么辦。”
“那就讓老婆子上上火吧,她在谷里頭住久了,濕氣重。正好給她老人家祛一下濕呢!”
銀鈴般的嬉笑之間,頭頂上的烏云漸漸散開。朦朧的月光揮灑而下,落在了那師姐的身上,照得明亮。
黑色的短衫,露出一雙修長的胳膊。
她腰間綴著兩個不明所以的小竹簍子,精致的綢緞長褲,卻是光這一雙小腳,看上去好似黑色的蝴蝶般靈動。
只見這師姐摸索著探到了腰間,高舉起了那一塊漆黑色的鐵牌,目光之中透著危險的色彩。
“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花谷的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