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余飛辦理完出院手續,叫了輛車,把她爸又拉回家。
從東山縣里到西貝村接近一百公里,車子一駛出縣城區后,兩側的山就多了起來。
鄉道上幾乎沒有人,只有偶爾經過的摩托車和三輪車從邊上駛過,留下遠去的轟隆聲。
離村里越緊,路就越顛簸。
余飛看著一直沒張口說話,卻時不時咳嗽的父親,問道:“爸,要不要喝點水?”
余建國想了想,終于點了點頭。
余飛喂她爸喝水的時候,請司機開慢點,路太顛了,水都灌不準。
開車的司機是縣里人,要不是看余飛給的錢還行,加上縣里到村里的路前幾年也修過了,不再是之前的破泥路,不然他才不愿跑這一趟。
可沒想到即便修過的路,跑起來也一樣要老命。
父女倆一路聽著司機的抱怨,等車子終于到了村口,司機說要下車上個大廁,關上車門,車上終于安靜了。
余國強看向窗外的云,忽然聲音沙啞的開口說:“老二,你走吧。去城里找一份干凈體面的工作,不要再回來了。”
余飛沒想到他爸會忽然開口,更沒想到他第一句就是讓她離開。
她不知道她爸這不說話的這么長時間里到底經歷了多少內心煎熬,她聲音堅定道:“爸,您現在這個樣子,我哪也不去。”
余建國咳嗽了好一會,擺擺手:“你糊涂啊,我讓你出去讀書,不是為了讓你回家當農民種地的。你走,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了。”
“爸,您是怕我留在這里,媽會一直讓我幫我哥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