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斯爾凡黑著眼圈,抽了口煙提神。
“法爾發歷十四年中旬三十六日。”王室近衛大隊長回答。
“多久了?”斯爾凡摸了摸頭。
“您是指什么?”
“圍城多久了?”斯爾凡吐了個煙圈,精神了些。
“大概六十多天。”他回答。
“隨我出城閱兵吧。”斯爾凡起身,努力挺直腰板,穿上戰袍,走出城堡。
阿爾托斯城內此時已遍是穢物。尸體隨便地堆在一起,在高溫作用下,迅速腐爛發臭,味道熏得人直嗆鼻子。
托撒河流域的雨季總是迅猛無比。自中旬十日起,阿爾托斯附近已經下了十幾天的大雨,積水與地上的穢物混合在一起,街道上污水四溢,令人無法下腳。
在這樣的環境下,阿爾托斯城起了瘟疫,城內城外有數千人得了瘟疫,并在短短數日內死去。
圍城已經無法進行下去,普海爾只得在無盡的遺憾下下令撤退,返回弗多里,重整旗鼓。
只可惜,他沒那個機會了。
當大軍經過阿那吉耶珀斯時,要經過一條名為死人渡口的小河,河水湍急,有二十幾米寬。
普海爾帶著幾個親衛站在河邊觀望,看看過一會兒應該從哪個位置過河比較安全。
一般來說,像他這種級別的君主身邊至少要有二十多個人防衛,但是普海爾不喜歡被一大幫人環繞的感覺。此時他身邊只帶著三四個人。
在他們分神之時,雅里森卡的死士從他們身后沖出來,其中一個抱住普海爾的腰,把他強拽進河里。
普海爾死死抓著這個死士的腳裸,說什么也不肯松開。他的幾個親衛當即拔劍過去要營救普海爾,卻被其他幾個死士連帶著自己撲進了河里。
“該死的!”那名死士看著普海爾跟膠水似的,連抓帶咬,不管他怎么甩、怎么踢都不管用。眼看著其他親衛要過來了,所幸一閉眼,身體前傾,與普海爾一起扎到河里。
奔流的水花中冒出一串氣泡,普海爾和死士迅速被急流沖走了,當其他近衛趕到時,已找不到任何他們二人的痕跡。
“弗多里哈迪爾死了!弗多里哈迪爾死了!是雅里森卡的人做的!”普海爾的親衛叫道。
“逮捕雅里森卡!”舊貴族聯軍混亂起來。
而雅里森卡已經不見了,明明他二十分鐘前還在和普海爾聊天,此刻卻如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前軍停下了,后面的士兵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么,還是繼續向前行進,這就導致了士兵之間互相踩踏,不少人被踩死或者踩傷。當所有人都停下時,已經是三小時之后了。
普海爾身邊的官員憤怒地拷問著雅里森卡的士兵,想從他們那里撬出雅里森卡的消息,可惜他們也不知道。
當已經瀕臨崩潰的聯軍準備再次啟程時,阿那吉耶珀斯的守軍傾巢而出,領軍將領正是雅里森卡。
戰車沖散了飽受疫病折磨的聯軍部隊,普海爾的余部被全殲,拉達里克斯也死于亂軍之中。
雅里森卡占領了已經是空城的弗多里和里多爾,任命自己為新一任復國聯盟盟主——不過此時的復國聯盟已經與“復國”兩字毫無聯系了。
拉達里克斯的兒子迪納爾成為了新一任米坦尼哈迪爾,他宣布退出復國聯盟并向雅里森卡宣戰,阿珂和里多爾的哈迪爾也公然與雅里森卡分庭抗禮。這無疑讓舊貴族勢力愈發混亂。
“最近這幾天真是熱鬧。”撒科利看著這幾天遞上來的卷軸感嘆。
“是啊,現在舊貴族已經不足為慮了。”塞文堡領主伊斯特伯爵附和。
“南方都有哪些消息?你知道嗎?”
“不知道。”
“作為一名領主,要多多了解世界的大事,不能只去管自己的那一小片領地。”撒科利勸告。
“是,我會注意的。”伊斯特看上去有些不屑,快步走開了。
“真是沒禮貌。我說的沒錯吧,監察官。”撒科利抬起頭,看了看在門口等候的斯特林,“請進。”
“南方有消息嗎?”撒科利指了指他旁邊的位置,示意斯特林坐在他旁邊。
“杰德占領了臨西境,驅逐了那里的反賊,新月諸國圍攻長峽不成,悻悻而歸。”斯特林沉穩地回答。
“這才是法爾發的忠臣!”撒科利稱贊,“不像某些人,成天做著各種白日夢,卻什么事都不去干。”撒科利看了看伊斯特離開的方向,有些鄙夷地說。
“聽說蓋瑞斯的人在南方傳播了一些對您不利的謠言。”
“什么謠言?”撒科利從椅子上坐起來。
“他們說您不注重民生,所作所為不比馬霍之類要好......”斯特林靠過來,小聲說。
“真的?”撒科利有些懷疑,“我不就是廢除了對‘忠誠者’的撫恤金,取消了公民的獎勵金嗎?怎么就與馬霍這等人一個水平了。”
“他就是這么說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說這類的事情了。”撒科利擺擺手,讓斯特林離開。
出于對蓋瑞斯的信任,撒科利沒有對此做更多調查,但心里還是有些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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