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么會來?我不是說過有事派人告訴我就行了嗎?”奇爾本小姐站起來,有些氣憤地說。
“呃......他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由他親自來告訴您。”管家低著頭說。
“唉,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奇爾本小姐沮喪地甩甩手,跟著管家前往客廳。
“米坦尼哈迪爾,一年沒見了,您看上去比以前更高了些。”斯爾凡笑著對奇爾本行了個抬手禮。
我的天哪,又是這個該死的稱呼。要不是看大公遠道而來,她簡直想現在就走開。奇爾本憤憤的想。
“你們都回去吧。”斯爾凡對仆人們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哈迪爾,請坐。”斯爾凡指著他身旁的躺椅說。
“如若是有慶典之類需要舉辦,派人來這里就好,何必要您大駕光臨?”奇爾本說這話時很不客氣。
“不是慶典,更不是宴會,我的哈迪爾,”斯爾凡嘆了口氣,“今天或許是我們最后一次會面。”
“您有什么事情要做嗎?”奇爾本很不理解地說。
“當然不是。簡而言之,保王派要行動了,撒科利的軍隊可能會蕩平阿爾托斯城,而那時,將是我的死期,”在奇爾本驚訝的目光中,斯爾凡頓了頓,接著說,“為了保住奇爾本家族最后的血脈,幾天之后,我會派人送你離開法爾發的國境,匿名坐上哈姆斯的船,抵達法哈姆的博洛格城,那里有線人接待您。在出發之前,我會準備好您在旅途中所需要的飲食和錢幣,博洛格那邊我也事先買好了一份地租,每月可以接收到相當于二十個哈迪爾幣的錢。您在法哈姆依然可以過上貴婦的生活。”這段話斯爾凡已經在路上重復了許多次。
“撒科利要北征了?這不會是謠言吧?保王派已經三年沒有動靜了。”奇爾本仍然不敢相信。
“然而這就是事實,我的哈迪爾。”斯爾凡扶著額頭,奇爾本看不請他的表情。
既然早就做好了安然赴死的準備,此刻為何會感到傷感?我在為誰悲傷?是哈迪爾嗎?還是日暮西山的奇爾本家族,或是為我自己而悲哀。斯爾凡想到這兒,不住的嘆息起來。
“您準備怎么辦?”奇爾本小姐關心的問。
“我?您不用管我,哈迪爾大人。看見我頭上的白發了嗎?看到我滿手的皺紋了嗎?我已是個半死的老家伙,您不用為我打算。再說了,我不會背棄對馬霍大人的誓言,我絕不會離開阿爾托斯。”斯爾凡抬起頭來,眼角上漓滿了淚水。
“可是......”奇爾本小姐還想在說什么,卻見斯爾凡站了起來。
“哈迪爾大人,祝你永壽。”他披上棉袍,在奇爾本的注視下顫抖著走了出去,她知道這將是與斯爾凡大公的永別。
小姐追上去,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管家攔住了。
“哈迪爾大人,大公有些疲累了,請您不要再驚擾。”
“......嗯,好的。”奇爾本小姐坐了回去,她頹廢地靠在椅子上,仍無法接受這一切。
但時間不等人,出行的車隊很快就準備好了,近衛軍將護送哈迪爾安全離開法爾發王國。
在奇爾本小姐眼中,一切都變得很迷幻。她終生未見過的場景一幕幕過馬燈似的顯現在她眼前。當她清醒過來時,車隊已經在哈莫斯的港口了。
這里是哈姆斯共和國的首都,南方最偉大的港灣,在錯綜復雜的碼頭,奇爾本見到了傳說中的北方人和其他說不出的奇妙之物。哈莫斯港允許任何人搭船,無論他們的種族或文化——前提是你得先有坐船的錢。
接待廳車水馬龍,惡棍和小偷將這里當作避風港。幾十個近衛將奇爾本小姐圍在中間,以防她被人襲擊。
顯然,他們的運氣很好,才等了不到十分鐘,就以五十個哈迪爾幣的代價得到了一艘船的使用權。
碼頭附近有一股難聞的臭味,大概是從腐爛的木頭那里飄出來的。近衛們買到的那艘木船還沒有檢修好,奇爾本小姐只得忍受著那股腐臭味在海邊等候。
哈姆斯為這個大客戶配備了一位向導,奇爾本小姐可以隨時從他那里得知世界的最新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