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雯回頭一看,大驚失色。
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伯,正抱著一個刻有潦草符文的皮劍鞘,里面裝著沉重的斷劍,身旁他的老伴兒攙扶著他,正一起向她跑來。
“孔德老爹!莎瓦老媽媽,你們怎么來了,這里很危險,你快離開!”銳雯著急的想用大喊喝退他們。
她說的不是純粹的艾歐尼亞方言,就是為了給塞勒斯聽明白,好讓他知道這兩個老人是無辜的,不要傷害他們。
“黛達,我來幫你了!”孔德老爹完全不聽銳雯的勸告,徑直來到銳雯身前,把皮劍鞘交給了她:“來,拿著,這是你的武器,老爹一直都幫你收著。”
“你們怎么還留著它……”銳雯聲音變得哽咽,一雙眼睛從老兩口身上來回移動。
老爹知道銳雯是練過的,因為她不止一次幫老兩口擊敗過納沃利兄弟會的強盜,而這把本來作為殺害素馬長老的兇器,也被老爹偷偷藏到了家里,就是為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
“別管那么多了,你快走,老爹來幫你擋著這群強盜!”老爹用干皺的手掌快速地拍了銳雯的肩頭兩下,然后走到了她和塞勒斯中間:“誰要想傷害這孩子,就先踏過我的尸體!”
兩名騎士舉起了十字弩,但是塞勒斯卻用一個手勢阻止了他們。
他看向這個不知好歹的老伯身后,表情沉重的銳雯已經把皮劍鞘脫了下來,露出一截巨大的斷刃。
他認識這把劍,即使它已經斷了,但塞勒斯依然記得受封儀式上的那道身影,雖然諾克薩斯是用實力說話的,不存在性別歧視,但女性戰士還是因為身體素質天生弱勢一些,較男性更難獲得晉升。
大部分的女兵更傾向于偵查,后勤,謀略等特殊兵種,只有少數才會像一個戰士般沖鋒在前,所以銳雯受封在當時算是比較轟動的事情,而且那一次還涉及到無面者人前顯圣,所以塞勒斯還記得也很正常。
“銳雯是么?我記得你,難怪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他無視了手無寸鐵的兩個老人,用危險的目光鎖定了銳雯,毫不掩飾的說道:“那么你做出了你的選擇了嗎?是加入軍隊提供情報,還是決定要戰死在這里?”
話音剛落,身后的騎兵們齊齊亮出兵器,鏗鏘的武器撞擊聲回蕩在田野上。
“等等?!你們在說什么?”孔德老爹一時間慌了神。
他雖然聽不懂諾克薩斯的官話,但還是從騎兵們的舉動里看出了一些端倪。
“求求你,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黛達,銳雯是我唯一的女兒了。你們已經帶走我倆所有的兒女了,請別再把我最后的女兒帶走!”老婦人跪下來苦苦哀求,即使語言不通也能感受她的誠意,但是這些士兵表情漠然,仿佛司空見慣了。
“伊麥,起來吧,我跟他們說。”銳雯將老婦人扶起,輕柔的對她說道。(艾歐尼亞語:伊麥伊唄指母親父親,黛達指女兒。)
“只要能活著,什么都可以答應他們!”老婦人老淚縱橫,顫抖著抓住銳雯的手腕。
“你活著比什么都重要。”老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在一旁悄悄的抹眼淚。
銳雯鄭重的點點頭,然后從兩個人中間穿過,走到塞勒斯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