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法是用來防疫的,和傷卒營有關系嗎?
“咳咳!做人不能這么死板的。”
“卓君當時應該寫清楚。”
“哈?你這是怪我咯?”
“卓君寫清楚,老夫自會照做。”
“我……你……馬!”
卓草的血壓已經拉滿,差點一口血吐出來,這老頭說起話來更真是夠氣人的!
“公孫先生,醫術與律法完全不同。”
“這是自然,醫家與法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律法就是律法,若老夫違背律法,難不成卓君能為老夫承擔嗎?”
“……”
卓草長嘆口氣,無奈點頭。
要怪,那就只能怪他自己。當初撰寫防疫書的時候,他因為擔心太復雜,所以就寫的非常籠統。具體原理,他根本就沒提。他們不知曉原理,不懂變通也很正常。
“防疫書上的諸多內容,其實同樣適用于傷卒營。就比如我方才說的,也都能用的上。還是老規矩,先分成重傷區和輕傷區。這里藥材夠不夠?特別是用以外敷的藥粉。”
“現在用的是黃泥。”
“黃泥?”
“就是這種。”
公孫光回頭示意,就有人端著銅盆走了上來。這人年紀不大,是他帶的徒弟。盆里面有著濕潤的陶泥,數量非常多。卓草順手取出些輕輕嗅了嗅,“這里面還有草木灰和石灰?”
“聰明。”
“這能救人?”
“當然!”
“公孫先生想的?”
公孫光搖搖頭,“是我這徒弟研制而成。老夫也驗證過,并無問題。有不少傷者皆因此康復,難不成卓君覺得不行?”
“這……”
卓草一時語塞。
他并不懂醫理,卻也知道醫學是緩慢發展的。現在是秦國,并非兩千多年后的現代醫學。醫術有限,各種牛鬼蛇神都有,很多醫師自己都是半桶水,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去救人。
他當初上小學的時候很調皮,有次跑河里頭摸魚結果腳被玻璃渣子劃開個大口子。當時就有同學給他傷口敷上泥巴,結果沒過幾天就潰爛化膿,差點截肢。
其實用草木灰倒是還有些說法,畢竟這玩意兒又叫做百草霜,的確是有止血的功效。但是往里頭加了泥巴和石灰,這不是害人嗎?別的他不知道,石灰是堿性物質,往傷口上灑基本等同于是撒鹽。他記得誰說過,灑在傷口四周不接觸傷口,倒是能夠起到消毒的作用。
就這盆玩意兒,還不如直接撒草木灰!
“公孫先生,不知有幾人因此而痊愈?”
“約莫有四五人。”
“多少人用藥后還是死了的呢?”
“二三十人是有的。”
就這治愈幾率,擱后世估摸著醫院都能被病號給拆了!
“所以這藥效很好?”
“難道不好?”公孫光滿臉不解,“能救回兩成,那都算好的。卓君醫術通玄自是能救的更多,可吾等只有這法子。”
“就不能直接敷些草木灰?”
“草木灰不夠。”蒙恬搖了搖頭,“軍中大營內的確是還有很多,可這些都是給北伐戰事準備的,便是老夫都用不得。”
原來是這樣?
意思就是說藥材都不夠,所以就用這辦法?
“老韓,咱們的還有沒有?”
“不多了。”
“先拿出來頂上!”卓草嘆了口氣,“將軍,不論現在還是后續北伐受傷的士卒,他們皆是大秦銳士,為北伐拋頭顱灑熱血。不能因為北伐還未開始,就不管他們,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這是自然。”
蒙恬理所當然的點頭。
正巧機會合適,他也想見識見識卓草的醫術。
若真有起死回生的能耐,他愿意親自給卓草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