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很快,雪兒,喜歡學校嗎?”
沈昔古永遠也忘不了來自那單純的如同白紙般的女孩子那純真的聲音:
“喜歡呀,上學真的好快樂的!有同學,有老師,還可以學到好多好多知識。”
懂事乖巧的沈昔玉已經在漿洗自己那已經用的有些發白,也縫縫補補過許多次的單肩小挎書包。
書包里裝著她沒事兒就經常翻看的幾本書籍,都是一些課內書罷了,語文讀本之類。
“玉兒,在收拾書包?”
“是呀大哥,快開學了,我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好,上學有了什么學業上的問題,大都可以來問我。”
“嗯嗯,謝謝大哥!不過,大哥再去就要上大學了吧!大學生!真的好厲害呢!”
“傻丫頭,你也可以的,只要你愿意。”
沈昔古摸了摸沈昔玉的柔發,悄悄退去,不再打擾這滿心都沉浸在求學歡快之中的心情。
沈昔倩還是那傻傻的可愛模樣,抓著沈昔古叫他陪她玩耍,給她講故事。
“小丫頭,快要開學了,該收收心了,去了學校還要好好讀書哦!”
沈昔古諄諄教導之下小沈昔倩似懂非懂的頻頻點頭,他這才又轉向了父母而去。
父親沈山最近的煙癮似乎又越發的大了,整日里煙袋子不離身,煙鍋隨時冒著白煙。
可能怕嗆到孩子們,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地躲在院子里的一處角落,一陣白煙一陣白煙地升騰著。
那種落寞和深沉,就仿佛是一張攝人心魂的圖畫,沈昔古只是望了一眼,就險些落下淚珠。
不知何時,爸爸沈山竟是有了半頭的白發,黝黑的皮膚不再光滑,變得皸裂不堪,目光也是渾濁的。
他這個本應該富態的年齡,整個人看上去卻像是一根豎立著的干木柴棍子,讓人心痛和同情。
媽媽韓彩兒還是和男人一樣早出晚歸地干著,似乎從來也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本應該得到寵溺和呵護的女人,卻總是如同男人一般干著最苦最累的工作。
這一切,一切的一切,究竟是為何?
沈昔古覺得自己的心忽然像是落了幕的黑夜一般,漆黑一片,再不見一抹光明,沒有月光,也沒有星辰。
他禹禹獨行著,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道路。
或許在他自己都無法預測的下一步,就是一處無底深淵,就等著他一步落下,然后徹底摔的粉身碎骨吧!
天,似乎又明了,沈昔古毫無睡意地醒來……
朝陽生機蓬勃,清晨無限美好,蟬鳴開始重啟演奏,勤勞的農民們早早地下了地中。
沈昔古快速地將破舊的單衣穿好,甩了甩因為堅硬的床板而壓的有些疼痛的肩膀,一把推開柴門,迎著暖人的陽光,大步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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