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著叫了一聲:“殿,殿下?”
帕西提亞飄揚的長發頓了頓,慢慢垂了下來。但祂的身影依然令人隱隱感到畏懼。祂的六只手全部握緊,絲毫不顧掌心的尖牙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發生了什么?
龍開念想了想,還是湊了過去,也沒有說什么,就是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下了。
他繼續發呆想自己的父親。
……
屬于龍淵的堂廳內,九離派首座若有所思地扭過了頭。
帕西提亞在附近……可惜我不能破解祂的隱秘,知悉確切的方位……
九離派首座沒有說什么。祂今日本就是走個過場,算是出力了過得去就行了。祂現在巴不得黑夜快去容納永暗之河。
這樣一來,等到奇克帶著兩份唯一性進入西大陸之后,自己花費不了多久就能成為舊日。而那時,黑夜或許正進行到容納源質的關鍵時刻,根本無力分心抵御自己。
祂打量著周圍的裝潢,姿態妖嬈地說道:
“雖說是你們大殿毀了,只能拿了你的居所來替;可你這住的地方未免太過慘淡了。不設擺件、不燃熏香也就罷了,你們玄冥觀窮,也就難免;這桌面上還有灰塵是怎的回事?你連個灑掃的弟子都不配么?”
祂說著,又恍然大悟:“是你還掌控不得玄冥觀,怕那灑掃弟子與你不是一心?這就難怪了。”
話里話外,全是嘲諷。
“龍淵”完全不應。而對于不熱衷于依靠神降來掌控弟子的墨家,一品首座不太敢參與到神降容器的對話中,只能默默聽著這樣充滿硝煙的單方面嘲諷。
一直到約定的時間恰好到達的時候,運宗首座才帶著兩位二品弟子踏進了龍淵的居所。
這位運宗首座是一位留著長長白色胡須的老爺爺,他的身后跟著的兩位二品弟子,一位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一位是才剛二十的小伙子。
詭異的是,三人的外貌極其相似,分明是同一個人在不同年齡段所表現出的容貌。
四方勢力寒暄完畢,各自落座。待到負責招待的弟子端上茶果,守到了門外聽候吩咐,“龍淵”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今日請各位前來,為的是什么,也不必我多言。咱們四個教派,自當一致對外,免得那些外來的神靈動搖你我的根基,令我們失去主動。”
“稍后我自會設法引動‘黑暗’出現,如今諸位還有什么旁的疑問,都可以提。”
九離派立刻說道:
“我想了,叫你賠給我們戰力太難為你了,不若將你的地盤給我們分一分,令我們九離派在你玄冥觀旁設一個分堂,我們自行在周圍培養人手。如此一來,半個子不必你花,豈不是大大便宜了你?”
“龍淵”頓時額角一抽。
這哪是便宜我,這明明是心思已經昭然若揭,就等著找到機會,把持我的信仰力量,將我一并融為一體……
這樣的話,連墨家首座都聽不下去了。那位溫柔的一品識者輕聲開口:
“咱們既是來一致對外的,又何必鬧這些內里的矛盾?你九離派固然強盛,難道就沒有需要我們相助的時候?”
我當然不需要,那個奇克好騙得很,只要等到祂進入西大陸,隨便設一個圈套就可以徹底吞噬祂的意志。九離派首座并沒有公布自身在西大陸之外的進度,寄望著或許在關鍵時刻,能給永恒之暗一個驚嚇。
祂冷哼一聲說道:“逗你罷了,我可瞧不上你這五六百的人口。”
見祂沒有再鬧,墨家首座們都是松了口氣。一旁的運宗首座全程笑呵呵地不插話。
墨家首座中的一品用者主動問道:“可要祭一祭那位道祖?我等所依憑的法箓,皆由祂所創,若是祂在關鍵時刻插上一腳,我們豈不是要遭暗算?”
“龍淵”的神情頓時一沉:
“那位,只怕早不管我們了。”
“你們可知,清池似是遭了奪舍,昨日竟伙同‘黑暗’來襲擊我們,才叫我如此措手不及。”
幾位首座都是一愣,似乎沒有料到這樣的發展。然而門外,卻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龍首座這番話,可就冤枉了我主。”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