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這時才說“你們覺不覺得,他有些奇怪”
火炎“我從沒覺得他正常。”
安瀾轉眼問“何以見得”
火炎看了一眼甲莎莎,才緩緩道“這個人,說話做事條理分明,目的性很強。”
甲莎莎毫無察覺,點頭道“有道理。”
安瀾看了一眼火炎,再覷了一眼甲莎莎,笑笑不語。
偌大的白色城堡坐立在一片郁郁蔥蔥里,繁星閃爍下顯得威嚴而神秘。
上官鎖青正在熟睡中,突然聽見一聲異響,突然就睜開了雙眼,仔細看才發覺,那雙眼中毫無朦朧之色,洗練如冰。
下一刻,她掀被起身,吸了鞋,拉開房門下來一樓。
這時,大廳的時鐘已經接近四點,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天就快亮了,傭人們也快起床了。
她聞到了一絲不屬于這座城堡的血腥味。
黑暗中,她冷若冰霜的眼睛將四圍打量。
一縷微光從右側廊道的傭人房偷泄而出,她放輕腳步慢慢靠近。她皺著眉,房間的主人很少這么馬虎,竟連房門都沒關嚴。
她微側著臉睨眼從房門口的縫隙看去,三姑臉色蒼白如紙,身影虛實不定,忽閃忽現,竟如薄影一般,正躺在地上痛苦翻轉,濃稠的血色從她身下蔓延,鋪滿遍地。
上官鎖青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推開房門,反手關緊。
看著螻蟻般的三姑,上官鎖青沿著血液圍成的白色小徑,緩步走到她正對面的床前坐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說“看來這次栽的跟頭不小啊。”
三姑卷縮在地上,額頭冒著冷汗,雙眼一時變成銀色豎瞳,一時幻化成正常人的雙眼,氣喘吁吁“你少說風涼話。”
上官鎖青不以為意,兀自欣賞著她暗紅的指甲,輕聲道“早讓你改掉愛吃人指甲的臭毛病,你偏不聽,如今吃了虧,還不得自己咽下去。”
說著,她俯身湊近,輕聲說“真慘。”
三姑咯咯怪笑兩聲,所幸躺平了身體喘氣,雙腿趟進血水中染紅,不愿意在此人面前示弱,硬是鼓足一絲力氣,說“你若愿意將你的指甲給我吃,我也不至于這般慘景。”
“你想都不要想”上官鎖青徒然變色,倏地站起身來,冷冷盯著地面的人道“你有什么惡心癖好我不管,但你若敢將主意打到我身上,咱們就,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咯咯咯咯咯”三姑又是一陣怪笑,道,“你舍得你總指揮官母親的身份嗎舍得你上官的姓氏嗎舍得手中的權勢和財富嗎別在這里自欺欺人了,你我都一樣”
“哼哼,”上官鎖青冷笑,說,“嘴巴再厲害,還不是任人宰割,天,就快亮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不被人懷疑吧,這里的眼目,可厲害著呢。”
“不必你操心,”在對陣中,三姑似乎恢復了精力,亦冷笑道,“在自己家里,被自己兒子監視的感覺,想必很好吧。”
“你”上官鎖青被戳中痛處,頓時惱羞成怒,道,“還不是你上次顯露了痕跡,那五個妖怪來就來了,也耽誤不了你什么,你偏生要去夜襲,沒想到碰上了硬釘子鎩羽而歸,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五個妖怪發現鏟除,你如今還有臉在我面前得意若非如此,正白又如何有名目派人監視,連累我如今也縮手縮腳。”
“你知道什么,”三姑咳嗽兩聲,喘了口氣,繼續說,“你以為你兒子請五個妖怪來黃帝星做什么,當真是為了捉勞什子鬼你可別忘了,那五奇鬼被押送至黃帝星的當日,上官畢就被罷了官,如今在石塔星坐鎮的,據說正是那位安少爺的表弟。你都快大難臨頭了,還不自知”
“哼,你別在這里挑撥離間,你心里想什么,難道我還不知道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了解,”上官鎖青道,“這些年,上官家確實過了些,他心里惱怒我也理解,但他對我這個母親,始終孝順,頗為忍讓,再說,即便以后生出變故,我還是李夫人,還是正白的母親,反而你,下場如何,就說不準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三姑咳嗽半響,回過氣來,才說,“上官鎖青啊上官鎖青,你竟這般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