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鮫人王已經調息完畢站了起來,想必在忌憚路經時,一時沒有了之前的劍拔弩張,但不免忿惱地看著他們,他身后的鮫人族皆是如此。
安瀾見了,覺得無所謂,在她看來,只要打不起來就行,至于鮫人族心中的怒氣,她會使之消散的。
她見鮫人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便問道:“示每,據你所說,這巴力神像會降示與你族人,你們是親耳聽見神像開口說話的嗎?”
鮫人王猶自憤恨,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卻見路經時轉眼向他看去。
對方只是淡淡的一眼,并沒有釋放任何壓力,鮫人王便忍不住啟齒,說了一聲“是”,雖然心不甘情不愿。
安瀾暗笑,卻對鮫人王的話懷有疑慮。
她緩緩轉身,注視著那座青牛像,對鮫人王說:“那你現在能讓它開口說話嗎?”
鮫人王回道:“這座神像只是巴力神的臨死居所,巴力神不降示,我們是沒辦法讓它開口的。”
“就是說,它有事找你們的時候,才會跟你們說話,沒事的時候,就不說話,是這樣嗎?”安瀾問。
鮫人王想片刻,總覺得安瀾這話有什么地方不對,卻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最后勉強地點了點頭。
安瀾見狀,意味深長地說:“真正的神,可不是這樣的啊。”
鮫人王皺眉:“那應該是哪樣?”語言間頗為不滿。
安瀾卻并不想就此問題跟他浪費時間,有些人的思維異化后,要被扭轉為正道,還需下猛藥才行,憑她嘴皮子隨意一翻,是沒用的。
這時,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眉眼一動,裝作不經意地說:“聽說當年約旦海的海水瞬間干涸,萬千海族逃命都來不及,你們倒是心誠,竟然還專門將這神像給搬了出來。”
她一邊說一邊圍著青牛像慢慢踱步,走到神像后方時,極快地伸手,再次觸摸了神像。
然而,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上次她只是單純地觸摸,而這次,她暗中調動了體內生命樹的力量。
她本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然而這一試,就讓她試出了癥結所在。
她動作很快,一觸即收,指尖綠光一閃,旋即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邱壇正中的青牛像就像抽筋似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也只有這一下。
眾人都沒發現安瀾的動作,只有路經時,往這邊瞟了一眼。
安瀾按下眼中不明的情緒,從神像身后走了出來,先發制人,一臉驚訝地對鮫人王道:“這神像剛才是不是動了,難道又有神示即將降下?”
鮫人王見神像微動,本來一臉緊張,卻見神像只動了一下就不再動彈,便猶疑地說:“一定是你們貿然闖進,巴力神發怒了,這是讓你們退出去的征兆。”
安瀾聞言,不由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隨后對鮫人王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鮫人王一時沒反應過來,忍不住看了眼路經時,只見對方也正看著他,似乎同樣等著他的回到,便老老實實道:“當初我們找到此處,就是受巴力神的指引,他的聲音時常縈繞在我們的耳邊,引導我鮫人族找到了這座星球上僅剩的水源,并指引我們找到了山中的神像,從此,我鮫人族就成了約旦星的守門人。”
他的言語間對巴力神充滿恭敬,對巴力神引導他們找到這處水源,也極其感激。
他這話乍聽之下,還挺玄乎,挺像有那么回事,若在之前,安瀾說不定還會信上兩分,但如今卻只能嘲笑鮫人族的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