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裕在回來時,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下床,坐在梳妝鏡前仔細端詳自己樣貌。
“在看什么呢。”唐裕低聲詢問了一句。
顧莞莞穿的單薄,唐裕走到木架子前拿起架子上的披風上前從背后將披風裹在顧莞莞身上。
顧莞莞無奈摸了摸自己光滑臉蛋說道,“我就是想在毀容之前在多看看自己的樣貌,聽說這疹子會遍布全身甚至是臉蛋。”
“有周太醫和白蘇在,不會毀容的,等會我讓玉煙來幫你上藥。”唐裕輕聲說了一句。
唐裕雖然貼身照顧顧莞莞,但是上藥這件事情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只能交給玉煙代勞了。
玉煙每天早中晚都會來給顧莞莞上藥,起初還只是手臂和小腿開始起紅色泡狀疹子,逐漸的開始蔓延至全身,就連臉上也長了很多難看的痘痘。
唐裕生怕顧莞莞看到會焦慮,叫丫頭將房間內所有的銅鏡都收了起來。
伴隨這高燒,疹子全部發出來之后奇癢無比,顧莞莞每天被折磨的睡不著,雙手也會無意識的想撓一下。
唐裕只能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控制著顧莞莞想要撓疹子的雙手。
這幾日太醫不斷加大顧莞莞所服用的藥量,甚至還會在顧莞莞的藥中加一些安神藥。
顧莞莞現在每天都吃不下東西。
除了睡的迷迷糊糊,還要被迫喝下數碗湯藥。
曹芙蓉每天在拜完痘神娘娘之后,便在嘉沅院外待著,一待便是一天。
城外的疫情現在也越發嚴重,每天都在成倍的增加,現在孟淵除了每天盯著將士掩埋尸體另無他法。
雖然孟淵很不想承認自己不如老師,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確是不如顧兆,甚至連顧兆一半的能力都比不上。
城樓之上,孟淵看著百姓一片死寂的眼神,卻什么都做不了,沉寂片刻后弓著背從城樓上走了下來。
孟淵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在小廝攙扶下孟淵上了馬車,疲憊吩咐了一句,“去南平侯府。”
馬車一路轱轆到了南平侯府,如今南平侯府可謂是守衛森嚴,外圍是皇上下令派遣來的禁衛軍,內圍是南平侯府府兵。
如今朝廷孟淵當道,禁衛軍自然不會不給孟淵這個面子,不過禁衛軍雖然倒行逆施悄悄將孟淵放了進去,還沒進門就被南平侯府的人攔了下來。
“麻煩通稟一下,我有要緊的事情要求見顧老。”孟淵此刻沒有半點內閣首輔的架子。
“抱歉,現在顧老在吃齋念佛概不見客,孟大人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還請改日在過來吧。”
“勞煩跑一趟通稟一聲,說不定顧老會見我。”孟淵身為寒門官員的統帥,從不貪污受賄,每個月只拿著朝廷那幾十兩月錢,還都被買了書。
孟淵身上拮據,翻來拂去將身上最值錢的玉墜子交給了看門的小廝。
身為侯府門房,什么錢該收什么錢不該收,這點規矩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