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對方還是內閣首輔大臣,萬一他收了好處,在反被對方參侯爺一本,自己豈不是有命拿沒命花。
小廝拒絕了孟淵示好,“那煩請孟大人稍等片刻,奴才這就是通稟一聲。”
孟淵身上穿著光鮮亮麗的官服,可是在看腳上卻是踩著一雙破洞的靴子,靴子還有好幾處都開線了,可是孟淵卻依舊沒有舍得扔。
片刻后,小廝匆忙跑了回來,笑道,“孟大人里面請。”
顧兆住的偏僻,小廝引著孟淵走了許久的路才到了顧兆所住的院子,推開房門一股濃郁的檀香味從房間內彌漫出來,偏廳內供奉的佛像前,顧兆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嘴中不斷嘟囔著什么。
孟淵沒敢上前打擾,自覺在一旁等著。
嘉沅郡主被傳染一事孟淵早就聽說了。
卻怎么都沒有想到,曾經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老師現在竟然開始相信神佛了。
誦完經后,顧兆剛要起身,孟淵已經先一步上前將顧兆從蒲團上攙扶起身,低眉順眼詢問道,“老師不知郡主的情況如何了。”
“有太醫照看自然不會落的和城北百姓一樣的結局。”顧兆的嘴還是那么毒,從來不放過任何指桑罵槐的機會。
現在的城北在眾人的眼中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無二。
孟淵因顧兆一句話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煞是難看,不過卻不敢反駁什么,而是沉默攙扶孟淵在太師椅前坐了下來。
下人送上來了兩盞熱茶,顧兆目光無意間落在了孟淵靴子上,不由嘆息一聲道,“老夫最得意的弟子是你,如今爬的最高的也是你,不過你這官卻做的失敗,竟然連一雙靴子都混不起。”
“老師說的對,如明慚愧,愧對師傅的教誨。”孟淵將腳往回縮了兩下,盡量將靴子蓋在袍子下。
“今日過來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顧兆抿了一口熱茶,淡漠神色看向孟淵。
孟淵現在也顧不上什么顏面了,“如明今日過來是想請教師傅難民一事,難民一事若是換成師傅,師傅又該如何處理。”
“這件事情你問我也沒用,我寶貝孫女現在還在嘉沅院躺著,我若是有辦法,不至于在這里求菩薩了。”
就在孟淵覺得沒希望時,顧兆卻頓了頓又說,“在朝為官,有些時候要學會斷舍離。”
“我的這些東西你也學的一般無二了,以后就不要再來尋我了。”顧兆說完之后便命人送客。
不僅如此,顧兆順便讓人送了孟淵一雙新的靴子,算是斷絕了這最后一點師徒情分了。
寒門官員為了急于做出一些成績不免急功近利,這是顧兆所不能茍同的。
這一路離開顧府,孟淵都在想顧兆所說的話。
太醫和白蘇開的藥顧莞莞已經連續涂了五日了,卻依舊不見效用,顧莞莞身上的皰疹還是非常鮮艷,整個人被燒的迷迷糊糊一天很少會有醒著的時候。
前兩日偶爾還能叫醒幾次,現在幾乎沒什么意識了。
太醫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每日按時服用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