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途上,石磚運之極緩!”
“傳聞少府親隨之隊,自四日前出長安,至昨日,仍未至三原?”
“須知長安至三原,途不過八十里,縱徒步而行,亦當晝夜便至啊······”
聽聞小吏滿是困惑的道出這番話,蕭何終是皺眉搖了搖頭,面上滿是疑慮的坐回了矮幾之上。
“刑徒十人,運石磚不過二十。”
“如此,少府官奴三萬,所運之石磚不過六萬。”
“官奴至鄭國渠延岸,總不能復歸長安,以運石磚?”
“如此說來,石磚發運一事,家上當或不急于行······”
暗自思慮著,蕭何只微微一點頭。
“是了。”
“為今只要,還當乃速挖下游堵塞之處,以清河沙。”
“及石磚鋪渠,確不急于行······”
想到這里,蕭何面色之上,終于涌上些許了然之色。
“石磚發而緩送······”
“渭北直道,盡為石磚所損······”
“以北軍、中郎之將官整修,為最佳?”
仍帶有些不確定的望向那小吏,就見小吏又是趕忙一點頭。
到這時,蕭何寫滿困惑的面容之上,終于出現了一抹洞悉,和了然。
就見蕭何低下頭,面帶苦笑著摸了摸那幾條寫有‘直道’的線條。
“石磚過道,便是一遭。”
“發北軍、中郎將官,大肆整修直道,又是一遭。”
“若老夫所料無誤,不幾日,家上恐還當攜糧米數萬石,鮮衣怒馬,以親往鄭國渠?”
“如此,便又是一遭······”
自語著,蕭何自面帶苦澀的搖頭一笑,終還是昂起頭,長嘆一口氣。
“為湊整修鄭國渠之力役,家上實可謂是······”
“傾其所能啊~”
面色復雜的發出一聲感嘆,蕭何終是笑著搖了搖頭,再次望向那小吏時,面上再不見絲毫困惑之色。
“召中郎將季布,于午后至丞相府。”
蕭何淡然一聲吩咐,那小吏便趕忙一拱手,卻并未立刻離去,而是面帶糾結的抬起頭,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見此,蕭何也不由稍有些困惑起來。
“直言便是。”
就見小吏聞言,面上滿是糾結的看了看左右,確定沒人后,才趕忙走上前,附耳對蕭何說了句什么。
就見片刻之間,蕭何的眼睛便猛地瞪大!
滿是不可置信的側過頭,見小吏面帶篤定的一點頭,蕭何面上,終是涌上一抹鄭重。
“去,轉告‘來客’,老夫稍畢手中之事,便親往而面敘!”
等蕭何授意,小吏終是拱手領命,旋即低頭退去。
望著小吏離去的身影,蕭何面容之上,卻更涌出一抹揮之不去的擔憂。
“絳侯······”
“唉······”
“陛下終還是······”
喃喃自語著,蕭何終滿是唏噓得搖了搖頭,面上頓時帶上了些許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