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百人,把諸呂外戚家中壯丁湊一湊,都絕對不止!
既然發北軍將士,以及中郎將麾下中郎,那用來修復道路的人數,便起碼上千,乃至數千!
用這數千身強力壯,且紀律性堪稱天下之最的精銳軍隊,去整修幾段總共數百里,且先前就已經維護過一次的直道······
對于劉盈給出‘三十天’的工期,呂雉只能說:真能墨跡!
可即便如此,呂雉也絲毫不覺得有問題。
——將少府用來建造長安的石磚,次序送到鄭國渠沿岸,本來就是一場演給關中百姓看的真人秀!
既然是真人秀,那自然是拖一拖,讓更多人看見、知道,才更好一些。
至于劉盈弄出這場‘石磚壓壞直道,太子發北軍禁足去修’的番外篇,呂雉更是覺得有些驚喜。
——石磚過道,百姓或許會看不見,亦或是裝作看不見。
但關乎百姓生計,幾乎是各地唯一交通方式的秦直道,居然被石磚給壓壞了?
為了修這些被壓壞的直道,太子又派了北軍精銳武卒去修?
這一下,百姓要還想不知道,那就很難了。
暗自思慮著,呂雉也不由面帶欣慰的看了看劉盈,微一眨眼點頭,算是認可了劉盈的所為。
“渠首絕流之事,如何了?”
見老娘問起正事,劉盈面色也不由稍一正。
“昨日,少府發回書信,已于涇水-鄭國渠之交沉石絕流,再數日,鄭國渠水便當干。”
說著,劉盈不忘側頭看看呂釋之,才又抬頭望向呂雉。
“待兒同建成侯至,鄭國渠之整修事,便當可啟工!”
聽聞劉盈此言,呂雉也不由微點了點頭,不忘對劉盈吩咐道:“凡整修之具案,當以少府之意為主。”
“縱有妙策,亦當先同少府商籌,萬不可自作主張。”
待劉盈乖巧地點點頭,呂雉便又側過頭望向呂釋之。
“此往鄭國渠,太子同兄長共往,兄長當多帶些家卒。”
“吾亦已傳手令,出南軍精悍之卒五百,暗隨太子車駕之后,以為護衛。”
“此行······”
“萬不可有差錯!”
看著胞妹呂雉稍瞇起眼角,意有所指的看向自己,呂釋之也不由面容一肅,旋即滿是鄭重的一拱手。
“臣知,皇后勿憂。”
諸事都安排妥當,呂雉終是自顧自點點頭,旋即稍嘆一口氣,召手讓劉盈上前。
待劉盈在身側坐下,呂雉的面容之上,便悄然涌上一抹憂慮。
“此番,陛下令修鄭國渠,乃欲使吾兒行差就錯,從而儲位振搖。”
“盈兒萬不可掉以輕心,落旁人以口舌。”
“吾兒當切記:陛下子,非獨吾兒一人······”
聽聞此言,劉盈稍有些詫異的抬起頭,待見呂雉目光中,那一抹若有似無的深意,終是面色鄭重的一點頭。
“母后不必憂心。”
“兒此行,必當盡全父皇之托付,以挫宵小之詭謀!”
見劉盈滿是認真的應下,呂雉終又是長出口氣,將略有些不舍得目光從劉盈身上移開,從榻上站起身來。
“如此,盈兒便歸太子宮,整點行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