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碗應聲落地,女醫見狀趁機跳出窗口,瞧見窗外站著的黎津,腳下慢了一步,最后還是被余甘一劍拿下,當場卸了下巴。
不過片刻,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后,喝下毒藥的姜未眠揚了揚嘴角,隨即噴出一口黑血,當場陷入昏迷。
“公主,公主!!!”谷瑟瞬間白了臉,急的滿頭大汗。
不是說好抓到人就好了么,公主為什么還要喝下毒藥。
將將走至殿外的晉武帝,突然聽到寢殿傳來聲聲急切的呼喊,快步跨入殿內。
當看到吐著黑血,生死不明的姜未眠后,神色驟變。
“去叫太醫,快去!”
徐全一時反應不過來,連連點頭后,連滾帶爬地跑出怡和殿,恰巧這時,皇后也來了。
“徐公公急急忙忙的,這是怎么了?”
謝荏苒回眸瞥向怡和殿,意識到可能是發生了什么事,立即朝寢殿方向走去。
“眠眠!”她剛進殿,就見被晉武帝抱在懷里的孩子不停嘔血,快步奔至榻間,“皇上,眠眠這是……”
話說一半,看著地上的黑血,哪里還不明白,是有人對仁曦下了毒。
徐全走的快,回來的也不慢,身后還跟著一眾大喘氣的太醫,可以說,幾乎將整個太醫院都給搬了過來。
杜云蘅率先上前,給公主號了脈,臉色卻一點點地白了下去,趕緊又讓其他太醫也都過去瞧瞧。
晉武帝和皇后就趁著這段時間,親自審問那名被余甘抓住的女醫。
“說!是誰派你來的。”
余甘拿走她藏在嘴里的藥,將下巴給她裝回去后,又趁機折斷了她的腿,讓她想跑也跑不了。
女醫搖晃著腦袋抬頭,目光在晉武帝和皇后身上轉了一圈,緩緩抬手,指向其中一人。
謝荏苒見她指向自己,蹭的起身,滿眼不可思議。
正要解釋,不等余甘反應,跪在地上的女醫直接咬舌自盡。
死無對證。
“皇上,臣妾怎么可能去害眠眠。”當初是皇上非要將姜未眠交由無兒無女的她照料。
雖然一開始是不情愿,但能平白多個女兒,又有什么不好的。
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害姜未眠啊。
晉武帝的臉色異常凝重,審視了她兩眼,沉聲道:“朕相信你不會害眠眠,可她畢竟是在你手中出的事。”
至少,她沒有盡責。
謝荏苒怔怔坐下,啞然失笑一聲,搖頭嘆了口氣,不想再為此解釋半句。
而此時,眾太醫為姜未眠輪流把脈之后,私下商討一番,額角竟同時滲出豆大的汗珠。
“杜太醫,公主的身體一向由你照料,還是,還是你去說吧。”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極有可能要掉腦袋的事。
杜云蘅掃視一圈,見他們一個個躲得遠遠地,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出寢殿。
“回皇上,公主暫時無性命之憂。”
“暫時?”晉武帝凌厲地掃向跪在地上的人,瞇了瞇乍起的寒眸。
杜云蘅拱著手,手心早已是一片濡濕,聞言更是緊張地吞咽了好幾下,“公主是中了一種名為千年冰花的寒毒,中毒之后,就連心肺都似結,結了冰。”
按理說,這種毒百年難尋,怎會突然出現在宮中?
晉武帝驟然捏緊手心,克制著一輪又一輪竄上心頭的怒火。
眠眠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人要至她于死地。
“可有解。”
杜云蘅等一眾太醫跪在地上,半晌不語,直到晉武帝帶著怒意又問了一遍,這才艱難開口道:“冰火消融,自然能解,只是……解藥的藥引,須得千年以上火樹結的果實才有效,最好,最好是萬年的。”
他說著說著,音量漸漸矮了下去。
說是這么說,不管是千年冰花,還是萬年火樹,都生長在極難被人發現的地方。
尤其是那萬年的火樹,周圍遍布火沙,就算找到了,也無法靠近。
公主的毒,說是能解,實則根本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