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一句話,直接說懵了姜未眠。
“屬下不該擅自進入書房。”
就算之前練字的時候能進去,他也不該在有外人在的情況下進去打擾,是他的錯。
他主動提及,姜未眠才想起那件事來,無所謂地笑了:“既然覺得自己做錯了,那就將功補過吧。”
她將余甘喚上前,附耳低語幾句,抬手招了招做好準備接受懲罰的人。
“來給我推輪椅。”
接連兩天放晴,宮道上的積雪被及時掃至兩側,青磚石板上仍有些濕滑,姜未眠坐著都能感覺到輪椅在不停打滑。
“走慢些,不著急。”
話音落下,速度果然慢了下來,方才那股像在鋼絲上行走的危險感,逐漸消失。
“進宮這么多天,可還適應。”
跟在一旁的谷瑟,聞言看向黎津,嘴角不自覺地癟了下去。
公主這話,原來是在問他啊。
想當初她跟余甘進宮的時候,也沒見公主多問她們什么。
這個黎津到底有什么好的,怎就入了公主的眼?
“很好,挺適應的。”
從黎津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姜未眠的耳垂,白白凈凈的,和他眼角余光里的雪一樣。
盯著她的耳朵看了許久,就連回話都有些心不在焉。
“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身后傳來一道明晃晃盯著自己的視線,姜未眠不可能當做沒發現。
只見方才還言語關切,問他好不好的人,轉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惹得正在冒酸泡的谷瑟都是忍不住一陣哆嗦。
主子對黎津的態度,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正說著話,御花園近在眼前。
走進梅林深處,落梅樹下,赫然站著一個人,那人聽到車轱轆滾過地面的聲音,放下伸到梅樹枝椏的手,緩緩轉身。
正是受邀前來赴約的蕭承鈞。
“你們先去旁邊守著,本公主要單獨賞會兒景。”瞧見來人靠近,姜未眠便將黎津和谷瑟支到外圍。
蕭承鈞為了此次赴約,特地換了身玄色錦袍,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他目前唯一能穿的出手的。
而他,早在得知姜未眠邀他賞梅時,就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二十萬大軍,本公主是不會讓他落入旁人之手的,這一點,還請殿下死了這條心。”
姜未眠并非邀他賞什么梅花,自然也是有事說事。
手中的軍權不會給他,但她倒是可以幫他,擺脫現在的窘境。
至于以后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姜小姐不覺得,在這么美的地方說這種話,大煞風景么。”
他從前覺得目的最重要,現在,倒也想按照流程走個過場了。
特別,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
“大煞風景?”
姜未眠摩挲著手爐,嘲笑似的扯開嘴角,他不是一直擺著一種將目的寫在臉上的態度么,怎么這會兒,反倒受不了了。
“我與殿下只有一面之緣,似敵非友,殿下想讓仁曦如何做,如何說。”
他同那些人一樣,揣著目的來接近自己,他又想讓自己擺出什么好臉色。
蕭承鈞攥緊衣袍,好似現在無論他怎么做,都改變不了在她心中的形象了。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