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怔片刻,立即將目光轉向同行的晏子賦,這件事是他搞的鬼吧。
“那丫頭精得很,你要求她,怎么也得付出點代價才行。”早已上車的晏子賦,掀開車簾往外瞥了一眼。
一輪飛雪,遍地白霜。
蘇牧想通過趙家大夫人去尋求幫助,不是不可以,只是太過迂回,且不一定成功,但要是直接相求,勢必就會被那個精明的小丫頭宰一頓。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還是有來有往,以后才更好辦事。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五年交往,蘇牧還是看不透這個晏子賦,到底在想些什么。
“這你就錯了,我只不過多給你備了條路。”晏子賦眉眼上挑,眸底皆是自信。
他只不過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揣度小丫頭的心思,沒想到,他們還真是一路人。
得到姜未眠的回應,蘇牧趕緊折了回去,臨走之際,對著馬車拱手道:“這次多謝,下回請你喝酒。”
晏子賦慢條斯理地放下簾子,半遮半掩地,倒真有股絕色傾城的錯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喝酒,還是去燕來樓喝茶吧。”
放下簾子,馬車噠噠,緩步驅動。
想起方才接觸的人,晏子賦的臉色愈發有些陰沉,“去查一下,那個黎津到底是什么人。”
寂靜下來的馬車內,陡然傳出一道低沉的音色,隨即兩道黑影,從馬車上方一閃而過。
他靠著馬車閉目養神,眼前突然晃過黎津和另一個人的臉,唰的睜開眼,不比人前的漫不經心,墨眸深處,藏著幾許凝重之色。
“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錯了。”他輕聲呢喃著,只道不可能,絕不可能。
可他越是這樣說服自己,黎津和記憶中的那張臉,已然開始重合。
“小主子……”
阿嚏!
阿嚏!
突如其來的冬雪,成功地讓黎津和姜未眠同時打了個噴嚏。
谷瑟正要給主子加條厚厚的絨毯蓋在膝上,就見她捧著溫度適中的手爐,朝站在門口的黎津抬了抬下巴。
這樣的舉動,又讓她鼓起了圓滾滾的腮幫子,氣呼呼地將手爐連塞帶扔地遞過去,順帶教育了他一通。
“黎津,不是我說你,哪有做屬下的,讓主子操心的?”
她就是見不得主子對他好,本來是為了替主子分憂,現在可倒好,還讓主子去心疼他?
這到底是買個侍衛,還是買個祖宗啊。
不等他解釋,谷瑟又氣鼓鼓地回到主子身邊,不一會兒就見幾名婢女來送晚飯,還多送了幾碟糕點。
“主子,您不是不愛吃甜食么?”她有些不解,往常,主子就連喝藥時的蜜棗都不吃,今日怎的要了好幾盤點心。
姜未眠轉動輪椅,來到桌邊,將幾碟點心往她面前推了推。
“這不是某人喜歡么。”
方才瞧她跟黎津說了好一陣子的話,說的黎津頭越來越低,不用聽也知道,這丫頭一定又是老毛病犯了。
她自認對這些人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既然將手爐給了黎津,自然也不能虧了這丫頭。
谷瑟盯著桌上的糕點,上揚的嘴角怎么也藏不住。
“主子真好。”
她谷瑟何德何能,居然能遇見一個愿意寵著她的主子。
只不過幾盤糕點,瞧她那副恨不得哭出來的樣子,姜未眠撇開頭,自顧自的搖了兩下。
這明明比她還要大三歲,怎么一個個的卻比她還像小孩子。
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