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內一陣混亂,姜未眠置身事外,熱鬧看的不亦樂乎,而前來找姐姐商量大哥一事的蘇牧,眉眼間染上了幾縷愁絲。
“回京述職,雖說是皇上的命令,可我總有些擔憂。”
當年,大哥可是差一點就將謝家的大小姐帶走了,誰能想到,最后還是變成了這樣。
“這么多年,他也該釋懷了。”謝荏苒早已成了皇后,他還能做什么。
蘇瑾遙想起那個一走多年,都不曾回來看一眼的大哥,滿肚子悶氣。
“姐姐,我現在反倒不怕大哥做什么,而是擔心,有人會借機挑起事端。”
當年的事,雖然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終究還是瞞不過所有人的眼睛。
如果有人存心想借此事,搞垮謝家和他,再怎樣嚴防死守,也沒用。
蘇瑾遙撥了兩下茶蓋,聽到這兒,隱隱明白了他今日來找自己的用意。
“說吧,想讓我做什么?又或者,你想讓眠眠做什么。”
眠眠不僅是她外甥女,還是皇后名義上的養女,用來調節個中關系,最為妥當。
蘇牧被她戳穿心思,沉吟片刻,索性全都攤開,“我的意思,是讓姜未眠回宮,至少年節期間,不能出任何亂子。”
有個人在宮里幫他們看著,總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啪!
蘇瑾遙拍案而起,怒氣蹭的涌上心頭,萬萬沒想到,她這個弟弟竟變成了如今這樣。
“眠眠不是你們爭權奪勢的工具!大哥要是還念著謝荏苒,為她著想的話,就該遠遠地避著,就像二十年前那樣。”
不管過去如何,他們之間早已隔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若坦蕩,何須畏人言。
蘇瑾遙氣的起身準備離開,當初之所以選擇嫁入商賈之家,也是見不得他們,為了自己成天去算計,利用別人。
“姐姐,這不是能避開就萬事大吉的事。”他們若不早做準備,等到群起攻之,再想辦法可就晚了。
蘇牧趕緊上前攔住人,苦口婆心地勸:“姜家一事,姐姐覺得趙家還能置身事外么?”
還是她真的以為,趙家就沒摻和進這些事中。
蘇瑾遙沉默良久,繞開他大步離開,走出房門,迎著簌簌落下的雪花,停了下來。
“這件事,我得先跟他們商量商量。”她沒有把話說死,卻也沒有立即同意。
蘇青好壞都是她大哥,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蘇家和弟弟掉進別人的陷阱中,卻也不想趙家被拖下水。
尤其是眠眠。
——
臨近傍晚,前去打探消息的黎津迎著越下越大的寒雪回來,抖落一身冷意,先在火盆前烤了會兒,上前稟報。
“公主,他們想讓您回宮。”
翻動棋譜的玉手立刻頓住,屋內的氣氛霎時比下著雪的屋外,還要冷上三分。
過了許久,久到置于膝上的手爐徹底冷透,才聽姜未眠不確定地問:“他們親口這么說的?”
黎津老老實實地點點頭,而后又搖了兩下,事實上,他根本不會跟蹤和偷聽,這些話都是發現他在跟蹤的晏子賦,親口告訴他的。
“晏大人說,蘇家大爺不日將從鸞州抵達上京,他們想讓您回宮,注意著點宮內的動向。”
晏子賦之所以跟著蘇牧一起來,也是料定了他不一定說得動他的那位姐姐。
如此,倒不如直接借由黎津之口,將實情告訴姜未眠,而且這個忙,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她都沒有理由不幫。
姜未眠合上棋譜,將褶皺捋平后擱置桌邊,凝思半晌后,沉聲道:“去告訴他們,想來找我姜未眠做事,親自來求。”
她只接受,等價交換。
黎津點點頭,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姜未眠見他捂著傷口,及時喊住準備離開的人,“余甘,你親自去告訴蘇相。”
正當蘇牧尋求無果,敗興而歸之際,余甘匆匆趕到,轉達了自家主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