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順利回來,作為貼身侍衛的黎津,總不能再留在趙府,索性讓余甘送了塊牌子,讓他自個兒進來。
至于先前,讓大舅舅給他尋個師傅學功夫的事,也只能暫時擱置,以后再想辦法。
她本以為,應該能在起風前回來,誰知都這個時候了,仍不見蹤影。
“公主別擔心,這點風雪,還不至于刮到天上去。”谷瑟笑著打趣,一開始還有些嫉妒黎津能得主子如此關心,后來慢慢地也就釋懷了。
她知道,今日但凡換作她和余甘這么長時間沒回來,主子也會說出同樣的話。
主子對她們向來一視同仁。
話音剛落,殿外驀地傳來聲響,谷瑟打開殿門一看,方才正念叨著的人,正好趕著飯點的時候回來了。
“讓主子擔心了。”黎津進了殿,如往常一樣低著頭,沉默不語。
姜未眠擱下手中隨意找的一本兵書,瞥了他一眼,順道拍了兩下手邊的字帖,“先前讓你好好算算這些天欠下了多少,回了宮就趕緊補吧,對了,這回不抄字帖。”
她抓住那本厚厚的兵書,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回抄這個。
黎津抬頭掃了眼她,和她手里的兵書,依舊傻傻地道了聲是。
人還如從前一樣,對她的命令說一不二,可姜未眠還是隱隱感覺出,他好像不太高興。
她放下兵書,還將字帖扔了過去,“改明兒,本公主找個師傅教你武功,這段時間就先放過你,好好養傷吧。”
自山莊刺殺一事后,她倒是明白到了他的忠心。
只是,無論她說什么都說好,也讓她感到有些疲倦。
如谷瑟這樣管著她,在她做出計劃或決定時,及時糾正不足,才不失為一個忠心的好屬下啊。
黎津,還差得遠呢。
她搖了搖頭,只覺得要養好一個忠心不誤事的屬下,可真難。
黎津點頭嗯了一聲,乖乖拿上字帖,回從前住的偏房。
離開書房,聽到身后的關門聲,回頭看了許久,那雙漸漸變得溫順的眼眸深處,不時閃動著暗光,猝然有些桀驁。
與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公主,屬下怎么覺得,黎津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谷瑟擰緊眉頭,回想黎津路過身旁時散發出的氣息,與平時那個聽話的人截然相反。
“是么?不還是那么的不愛說話么,哪里變了。”姜未眠剛看完余甘從蕭承鈞處得來的消息,立刻丟到火盆中。
相比黎津有沒有異常,自然還是自己這邊的事更為重要。
谷瑟張了張口,一時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里不對,遲疑片刻搖了搖頭。
算了,這點小事,還是她自己去查吧。
姜未眠盯著燒至黑灰的紙條,須臾,啞著嗓音問:“先前聽你說,三皇子從不離開緋陽宮?”
傍晚拿回來的紙條上,只有五個字,“小心蕭承澤。”
蕭承鈞為何會突然提及這位,身子骨甚至比她還差的三皇子?
谷瑟想了想,十分肯定地道:“宮中無人見過那位三皇子出過門,之前曾找杜太醫打聽過,聽說那位隔三差五地嘔血,不能吹風,輕易不能出去。”
據一些嘴碎的宮女們道,那位只怕得等到哪一日緋陽宮倒了,才會出來。
反正,除了緋陽宮里的宮女太監,其余人都沒見過三皇子真容。
公主怎么突然間提到了他?
“還沒發現么,上次的事就這樣無疾而終,小舅舅將那些刺客的人頭送去顧家,那位顧家大老爺,卻至今臥床不起。”
裝的?不太像。
雖然蕭承鈞告訴她,針對她的兩次暗殺,皆出自顧家之手,但他根本沒說,究竟是宮內的顧氏,還是宮外的顧家。
如果……是宮內的顧氏,而他們又是背著顧家行事,那么,顧家大老爺臥床至今的原因,也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