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令牌后,姜未眠借著機會去了趟京郊大營,只是剛到大營外便被人攔了下來。
“這里不準女子入內。”兩名士兵攔下馬車,擺了擺手,讓她們速速離去。
谷瑟深吸一口氣,掏出令牌,繃著圓潤頗有喜感的臉,沉聲道:“仁曦公主的車也敢攔?”
她本以為搬出公主,這些人就會立即撤開,誰知,話音剛落平白惹來一陣嗤笑。
守門的士兵咧開一口黃牙,笑著笑著,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我呸!什么公主,就算是皇后來了也沒用!”
況且,他看也不像是公主來了,要真是仁曦公主,能連個護衛都沒有?八成是哪家小姐借著仁曦公主的名頭,跑這兒撒野來了。
“滾滾滾,再不滾,老子叫人了。”
谷瑟氣了個夠嗆,萬萬沒想到,一個京郊大營守門的,都敢如此囂張,連公主都不認。
姜未眠輕抬素手掀開車簾,抬眸掃了眼那人,只一眼,看的他遍體生寒,前一秒還無所畏懼地哈哈大笑,下一秒握著長矛的手已然開始忍不住發抖。
“好個京郊大營,既不認令牌,也不認本公主,谷瑟,回宮,跟皇伯伯好生地說一說。”
“公主留步!”
她說著就要放下簾子,只見遠處跑來一人,將她再次攔下。
離馬車還有兩步之遙,停下后抱了抱拳:“守衛不懂事,還請公主恕罪。”
來人約莫三十上下,留著兩撇山羊胡,臉上噙著笑,嘴里還道著不知者無罪的言論。
“下官劉文,是這兒的校尉。”斜長的細眼盡顯得意,好似自己是個多大的官兒似的,然而他這樣的人,放在姜未眠面前,提鞋都不配。
“六品校尉。”
姜未眠打量了他兩眼,此人身形瘦小,四肢無力,下盤不穩,一看就沒上過戰場,居然也能混到校尉之職。
在她說這話時,劉文不自覺地高抬頭顱,“不過是個校尉,公主就別打趣下官了。”
姜未眠懶得同這種人多廢口舌,接過谷瑟遞上前的令牌,面色瞬間沉了下去。
“既只是個校尉,就該聽話地滾到一邊去,別在這兒擋著本公主的路。”
他一直攔著不讓自己進去,是何居心。
“公主,這個……營地乃重地,尋常不能進去,下官……”
“谷瑟,闖。”
姜未眠撂下車簾,不等劉文再扯其他的話,直接命谷瑟闖了進去。
馬車疾馳,留下一地灰土,卷入口中。
“呸呸呸,公主,公主!”見她這般闖進去,劉文頓時感覺不妙,趕緊命人去追。
“什么姜家軍,姜家都沒落了,還能指望誰。”
“不是說以一當十么,挑個水都磨磨唧唧的,快點兒!”
……
闖入大營后,谷瑟將馬車穩穩地停在練武場外,剛停下就聽到耳邊傳來這些話。
姜未眠掀開車簾往外瞟,卻發現整個大營沒有任何一人練兵,反倒有幾名伙夫,手拿鞭子抽打著幾名挑水的士兵。
那些人身上,皆綁著一圈又一圈臟污不堪的繃帶,有些甚至只剩下一條手臂,饒是如此,還要被迫挑起兩桶水。
姜未眠登時眼眶一紅,拿上車內弓箭,瞄準伙夫手中的鞭子,咻的一聲釘入木樁。
“娘的!誰!哪個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
伙夫劉巖是劉校尉的堂哥,也正因如此,營中無人敢惹,這冷不丁射來一支箭,更是氣的他直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