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兵剿匪,點兵那一日,姜未眠跟著蕭承錦一起出城,前往京郊大營。
一路上,蕭承錦都在想該如何跟她開口,保證姜家軍平安歸來,畢竟他是沈家人,姜家軍就算面上不顯,心里也一定是恨死他了的。
“太子無須擔憂,姜家軍忠于大晉,必不會像某些人為了自身利益,出賣自己人。”姜未眠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他想說什么。
也許太子的目的,只是為了收拾沈歸遠弄出來的爛攤子,但她的目的卻遠不止于此。
即便這次剿匪大勝,勝利的成果也不會歸太子所有,更不會歸沈家,而是她姜家軍。
姜家軍若因此受到重用,對其他人的威脅也就越大,對她來說也越有利,換句話說,即便不是主動請纓的太子,無論是誰,結果都一樣。
“仁曦恭祝太子早日凱旋。”
蕭承錦瞧她一臉算計的小模樣,心中反而松了口氣,“孤暫且將這句話當做真心話。”
他覆上迎風飛舞的鬢發,任其穿過指尖,跨上馬,帶著兩萬姜家軍策馬離開。
——
就在太子帶兵前往扶風郡剿匪的那一日,回到宮中的姜未眠突然毒發,渾身上下如同冰塊似的,杜云蘅用了各種辦法都不見起效。
“太醫,公主她,她究竟怎么樣了?”好端端地,怎么就毒發了。
杜云蘅被她無情地左搖右晃,難得地沒有甩開她的手。
隨他一道前來的周榆辰,趕緊上前分開了兩人,“谷瑟姑娘,若是有辦法,我等怎會藏拙。”
仁曦公主的身體本就不好,很多情況下都在勉強自己,如今突然毒發,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不管,你們必須治好公主!”谷瑟睜著一雙通紅的眼,鼻涕眼淚接連墜泣。
公主還沒替姜將軍報仇,怎能就這樣倒下。
“公主,公主……”她走到榻前,試圖抱住主子的手,剛準備伸過去,一股寒氣霎時從手上傳來,冷的她直哆嗦。
就在眾人萬般無奈之際,一道黑衣身影猛地從窗外竄進來,然而他一出現,就被余甘派人拿下。
“你是什么人!”
谷瑟清楚地記得那雙與主子十分相似的眼睛,指著人喊破了音:“他要殺公主!”
公主都已經這樣了,他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
蕭承澤瞥了眼死氣沉沉的寢殿,目光落在榻上,無謂地笑了笑:“今日猜錯了,我是來,救她的。”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小玉瓶,余甘剛準備伸手,玉瓶轉了個圈又被他拿了回去。
谷瑟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第一時間擋在了榻前,橫著脖子問:“我們憑什么信你。”
“信不信隨你們,反正她現在也離死不遠了。”
余甘擰緊眉頭,遲疑半晌,最終收回了手里的劍,將擋在榻前的谷瑟拉開,冷靜地分析:“你的功夫不在我之下,若無戰意,必不會被我等擒住,今日姑且信你一回。”
公主寒毒發作,再無解藥必死無疑,他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
蕭承澤回眸掃了她一眼,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都離開。
谷瑟被余甘拉出寢殿,急的火燒眉毛,“你知道他上次是怎么傷害主子的么。”
上回那道掐痕,足足養了七日,為何還要信一個差點殺了主子的人。
“我不是信他,只是現在,只要能讓主子醒來,任何方法都得去試。”
哪怕,那是一個曾經想殺了主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