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玉瓶,宮中到處都有。”
姜未眠仔細想過,緋陽宮內能夠接觸到這種玉瓶的宮人并不多,而這位三殿下身邊,向來只有外面那個侍衛近身服侍。
她方才在殿外小小地試探了下那個侍衛,可以確定,他并不是前幾次刺殺自己的人,且這位三殿下身邊又無暗衛,那么那個黑衣人又會是誰。
“殿下這是搗的什么藥。”她不動聲色地跪坐一旁,鼻間輕嗅,他親手搗的藥,與玉瓶中殘留的藥味有些相似。
不等蕭承澤再開口,姜未眠趁其不備,一把抓住他的手,緊緊盯著他那雙眼睛。
二人對峙半晌,皆未開口。
姜未眠看著這張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心中無端升騰起一絲后怕,伸出另一只手覆上他的眼睛,下一秒又立即收回,連帶著松開擒住的那只手。
然而就在她松開之際,蕭承澤反守為攻,拽住她的皓腕,將其一把拉入懷中。
“仁曦公主大老遠地跑來投懷送抱,本殿下又豈能拒絕。”
姜未眠被他擒住手腕,心底的一絲后怕轉瞬被她壓住下去,“殿下?你當真是三殿下?”
從她踏入寢殿之后,蕭承澤就有種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錯覺。
如今再聽這句話,很顯然她已經肯定了,自己就是那個黑衣人。
他松開她的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捂著嘴角,輕咳兩聲問:“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你,不是三殿下。”她派人在宮內打聽過,三殿下自打娘胎先天不足,前些年更是病的下不來床,寒柚也說過,她看到的三皇兄病的像個鬼似的。
可是出現在她眼前的這個人,武功極高,還會易容,這可不像病入膏肓之人。
若說這一切都是三皇子偽裝的,偽裝了十多年,卻在她面前露了餡,實在說不過去。
唯一的可能,真正的三皇子或許已經死了,而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是與她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哥哥”。
“你休想在我面前狡辯,易個容也不容易,別逼我將你臉上的面具扯下來。”
蕭承澤停止咳嗽,扔了手里的帕子,扯開衣襟,與方才判若兩人,“一枚小小的玉瓶,就能讓你找到這里也真是不容易,沒錯,我的確不是蕭承澤。”
就算他承認了又怎樣,她還能去賢妃面前告發他不成?
“你到底是誰,別說是我哥哥,我根本沒有……”
話音未落,蕭承澤的手已經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將她壓倒在地,“沒有哥哥?是啊,你確實不知道你還有個哥哥,就連姜燁也不知道。”
他至死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
“我猜,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認我,因為那是他背叛你娘的證據。”
一句話就已言明他的身份,他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我本打算在姜燁面前殺了你,誰曾想,到最后卻是你活了下來,姜燁死了。”那個人還是沒能看見自己的孩子,死在眼前的一幕。
姜未眠聽出了他語氣中的遺憾,他是想讓爹爹白發人送黑發人,才能解了他心中的恨。
“既然你這么想殺我,那昨日又為何救我。”如果他真是與她血脈相連的哥哥,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處,這個世上,他們是最親的人才對。
“救你?呵呵!救你只是想好好地折磨你,你以為我是因為什么,因為你是我妹妹么。”
真是太天真了。
誰說兄妹就非得和睦相處。
這場游戲到最后,始終都要死一個,不是姜未眠,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