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眠被帶到處月的第五日,深夜。
酩酊大醉的處月王突然闖入房間,帶著滿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到人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勾起。
“撐了五天,你也快撐不下去了吧。”
他給她連續喂了兩天的藥,之后又斷了三天,這三天,應該是她最難熬的三天。
“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給你藥,你求我好不好,瞳兒。”喝醉了的處月王,將姜未眠錯認成了她母親,說著說著,像個無助的孩子似的抱緊自己。
這副模樣的處月王,姜未眠在那三年里,見過無數回,也曾問過母親為什么這個叔叔要將她們綁在這里,那個時候,母親沒有回答。
因為早在那之前,母親的精神經常時好時壞,除了她,誰都分不清。
“既然瞳兒對你那么重要,為什么還要那樣對她。”為什么要那樣百般折磨她的母親。
處月王止了聲,緩緩抬頭,酒似乎醒了一半,看清眼前之人不是趙煙瞳后,吼道:“你懂什么!明明是我先遇見你娘的!”
最后,卻被姜燁奪走了。
他要殺了姜燁,殺了他,瞳兒就會一心一意地愛著他了。
“你父親算什么,他除了打仗,一無是處,他愛你母親么?他要是真的愛,就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她了,是我!是我救了你們。”
要不是他,瞳兒和她就被帶去南燕了,是他截了馬車,救了她們。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心目中的那個姜燁,跟別的女人生過孩子!”
姜未眠聞言面不改色,早在來上京之前就已經大致明白了。
蕭承澤,或者說扮作蕭承澤的那個人,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但她始終沒弄清楚,那個人的真實身份。
“瞳兒,他背叛了你,他早就有孩子了,那個孩子比眠眠還要大,他以為他能瞞得了一世么!”姜燁算什么英雄好漢,屁!他什么都不是。
“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姜未眠忍著身體傳來的劇痛,盡量裝的面無表情。
在她的印象中,她根本沒聽到過這些話,他一定是偷偷地和母親說過,可母親沒有半分異常,也就是說,母親很有可能知道,或許早在成婚前就知道了。
“你想套我的話,看來你已經跟你那個哥哥見面了。”處月王喝完酒愈發瘋癲,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她們都能原諒姜燁。
“想知道你哥哥的事么,別急,他馬上就會來的,到時候,我會在你面前親手殺了他,斷了姜家的根!”
姜未眠努力維持鎮定的面具瞬間破碎,聯想前兩天李司說的那些話,很快將所有的事串聯到了一起。
“你是說,南燕君主是我哥哥!”那個假扮蕭承澤,混在大晉后宮的是南燕君主。
“他應該很恨你吧,不,是恨姜燁。”要不是姜燁,精明一世的南燕長公主又怎會留下污點。
這一切都是姜燁的錯,她是姜燁的女兒,就該替她父親贖罪。
“不過你別擔心,我是不會讓他殺了你的。”處月王掏出一小包粉末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用力掰開她的下巴,強硬地將藥粉灌進去。
“本王再給你一天時間考慮,等到明晚,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將成為本王的女人。”
六天,已是極限。
處月王說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房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她該明白,她的堅持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沒人會真正在乎她的生死,哪怕是派了十萬精兵前來攻打他的晉武帝,要的也只是一個說法罷了。
在他走后,姜未眠吐出一些溶于舌尖的藥,可惜還有一部分混合著溫水下了腹。
吃完藥,她的精神確實好了很多,可若第二天不連著服用,就會開始出現反噬,比之前更加糟糕。
寂靜的房間內,只余姜未眠一個人粗重的喘息著,她閉上眼回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好幾次都想咬破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