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眠抓緊他的衣領,鮮少地露出脆弱的神情,聚集在眶中的淚珠,一滴滴砸落。
“公主莫哭。”黎津不再管身后的事,抱著人上車,匆匆趕回偃月關。
路上,姜未眠發病了,整個人抖的不行,死死扣著他的手腕,心神一旦松懈下來,就連一刻都支撐不下去。
本想打碎馬車上的茶盞戳進手掌,用疼痛刺激自己,反被黎津及時制止。
他緊緊抱著人,不讓她有任何機會做傻事。
“藥,藥……”姜未眠緊咬泛白的唇瓣,直至咬出血方才罷休。
順利回到偃月關,鄭柏渠等人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見周太醫連同幾名軍醫一同進入屋內,雖沒能進去,卻總能聽到女子凄慘的叫聲傳來。
濺了滿身血漬的趙縵纓后一步回來,也沒能進去,只能坐在院子里聽著屋內傳出的聲音。
她在處月殺人的時候沒哭,聽到眠眠的慘叫聲,反而止不住地落淚,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從里面出來的老軍醫,無論她怎么問,死活都不說眠眠究竟出了什么事。
就算是身上有傷需要包扎,也不至于這么久才對。
“仁曦公主到底怎么了?”
誰都想知道發生了何事,偏偏救治的軍醫就跟嘴上縫了針似的,死守著就是不說。
周榆辰看著被綁在床上的仁曦公主,不忍地別開頭,誰能想到處月王給公主服用的居然會是致幻藥。
這種藥極易上癮,一旦沾染上,別說公主這樣的女兒家,就算是軍營中最身強體壯的將士,也無法輕易戒除。
所幸,黎津將人帶回來時便對外封鎖了這一消息,要是讓人知道公主吃過這種藥,什么流言蜚語都出來了。
“好在公主用得不多,挺過三日也就戒掉了。”
周榆辰說的輕松,要想戒除談何容易,真這么簡單,向來不在人前露怯的人,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你們對外就說公主受了重傷,除此之外,一律不準提及。”黎津不時擦拭著她額角的汗,為防止公主咬到自己的舌頭,特意在其嘴里夾了一根木棍。
“這個你放心,我們不會對外說的。”周榆辰瞟向四周的大夫,這些都是軍醫,守口如瓶自不必說,他只是怕公主挺不過這一關。
“你們忙活了一天,先下去吧。”
眾人走后,趙縵纓趁著這個機會偷摸溜進去,一眼瞧見被綁在床上的眠眠,大步上前質問:“你在干什么!”
他怎能這樣對待眠眠。
“余甘,將趙小姐帶走。”
跟著趙縵纓后一步進屋的人,瞧了眼屋內的情況,就知道定是主子發生了什么,否則黎津也不會將人綁起來,她趕緊收回心思,將急的跳腳的人帶走。
“黎津,公主……能好么。”
就在趙縵纓被余甘帶出去時,谷瑟早已伏在了榻前,看著幾近崩潰的主子,憋回去的眼淚再次順著眼角淌下。
都是她的疏忽,才害的主子被處月王抓走。
“一定會好的,別擔心。”只要挺過去就好了。
黎津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一連守了三日,就連下巴上冒出的些許胡茬,都沒有理會。
三日時間,晉武帝派遣的十萬精兵早已抵達偃月關,到了之后,又聽說公主已被救回。
鄭柏渠記著公主之前說的話,觀察到這幾日刮的南風,提議先按兵不動,但這樣的提議卻遭到了其他人的駁回。
帶領十萬精兵趕來偃月關的昭勇將軍王喆,嗤了他一句懦夫,在姜未眠戒藥的第三天派兵攻打處月,然而不過半日便折損了近萬名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