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終歸不是連琺,只靠道聽途說,即便活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也終歸做不到讓所有人都滿意。
而今,祖公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神思已然混沌,兒孫到了跟前也不大認得了。父親接任了連氏家主,對他這個唯一的子息就更是嚴苛。
連玠被頭頂那一座座看不見的山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次之所以同來興平,就是想借機散散心。
輕吁出一口氣,將那些煩心事摒除,思緒又回到眼前。
提起姜六娘,倒讓他冷不丁想起一個人來姜六娘的堂妹,姜七娘。
姜六娘他是見過的,雖長得極美,但過于靜了些,人前常低眉垂睫,一言一語皆尺步繩趨,少了些生氣,不夠鮮活。反倒她那堂妹,活潑明媚,煞是可愛。
連玠還記得,有年上元節,人潮擁擠,自己未及看路,將她提著的玉兔燈給撞掉了,就另賠了她一盞。她伸手接過時,兩靨通紅,杏眼忽閃著,似乎會發光,倒真像是月宮下來的一只玉兔。
只可惜嫁去了北地
連玠負手輕嘆一聲,轉而問道“這青屏山你還打算來幾回”
言外之意,是問他打算何時挑破那層窗紙。
隔岸看花是為佳話,但若真無攀折之心,斷無可能堅持這么久。“心中有景”,京陵不也看得
聽說姜六娘清修之地本是京陵的棠棣觀,之所以改為興平,想來是家族所逼,半為躲是非半為避禍。
當年她與許晏那事也確實鬧得沸沸揚揚,近兩年才算為人淡忘,許氏又已今不如昔,想來她在此間也待不了多久了。
裴迆忽而停步,望向前方山道上徐徐向這邊走來的兩道身影,嘴角浮起一抹笑,“快了。”
“好女郎,咱們出來也有大半日了,快回去罷,不然傳到夫人耳里,又該挨罵了。”侍女鈴鐺苦著臉提醒,還不忘舉傘為她遮陽。
姜佛茵嘟著嘴拂開她的手,不高興道“我偏不回,這個月攏共就出來這么一回,你別催命似的,催得人心煩。”
她是心煩,卻不止是因為鈴鐺地催促。
再有一個多月她在興平就待滿三年了,這三年簡直比坐監還難。
阿母譴了十多個人來“伺候”她,只有在白云觀內行走自由,出了白云觀,去哪身后都墜著尾巴。
在她再三抗議之下,原本那些尾巴稍微收斂了些,近兩個月不知為何,暗地里好似又多了幾雙眼睛,即便她老老實實待在白云觀,也還是有這種感覺。
讓仆役搜尋了住處四周,又不見任何人蹤異常,那些眼睛好像就此消失了。
姜佛茵便疑心是自己多想。
也是,阿母再想找人盯梢自己也實沒必要搞這些,不然早在她來此的第一年就安排上了,又豈會拖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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