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準備就緒,二人便開始了簡單的問詢。
孟警官負責交談,吳警官則負責記錄。
孟警官首先不失禮儀地表達了對我個人,以及家庭的寬慰,希望我們節哀順變。
隨后,針對4月18日晚我的個人行蹤,提出了一大串連貫的問題。
我猜想,這是試圖掌握案發時關于我的行蹤,看我是否可以提供完整的不在場證據。我無法舉證,亦無法立即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天晚上,是我和天賜最后一次看到白玫。
我回憶著當時的情況,緩緩地向對面坐著的兩位警官逐一匯報。
當晚大概9點,和他們小兩口一起吃過晚飯,我們一行三人驅車來到御景湖小區。提前約了田雨在他的公寓見面,打算協商孩子們結婚的細節,特別是關于婚房的問題。我便在進入小區后下了車,和他們分開了。
到田雨公寓的時候,他還沒回來,我稍微等了他一會兒。
我向兩位警官簡單介紹了我和田雨的關系,談話中僅以摯友身份示人,并未提及戀人關系。也不愿將當晚協商內容的細枝末節和盤而出。
然而這種想法僅僅是我的一廂情愿,男警官沒有放過任何細節。我只得竹筒倒豆子般,詳盡地回答了他提出的每一個問題。我和田雨的特殊關系,也在他看似柔和卻無法拒絕的追問下無處藏匿。
那晚,對于需要協商的內容,我和田雨很快就達成了共識。那時應該還不算太晚。依稀記得透過落地窗向外望時,周邊樓群很多家庭仍舊燈火通明。
估摸10點半的光景吧,我正準備洗漱,突然接到天賜的電話。那孩子在電話里泣不成聲,也聽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匆忙和田雨打了招呼,獨自趕往天賜那里。他問我是否需要陪同,我拒絕了。
兩處住所離得很近。因入住小區時,有一些施工作業仍在收尾,導致樓下柵欄處有一個能供行人穿行的缺口,抄近道過去應該用不了5分鐘。
我趕到別墅的時候,兩個孩子的情緒都異常激動。天賜竟是一臉淚痕,眼睛又紅又腫;白玫有氣無力地伏在沙發上,見到我也沒打招呼,一副冷冷的樣子。
依照我的經驗,這個時候最好讓兩個人分開,單獨冷靜下來,否則只能讓局面僵化。
既然天賜在電話里什么都說不清楚,一個男孩子只是一味地哭,八成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情緒難以平復。于是我遣他到小區里隨意走走,我留下來和白玫單獨談,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
那位男警官也很關心兩個孩子究竟是因為什么起了爭執,矛盾又激化到何種程度。
說來也怪我,如果我和田雨早點商量出個結果,也許還有回旋的余地。或許,后面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說到底,就是財產問題。
常聽年輕人提及“物質是感情的基礎”這句話,或許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低估了其中的深意。
現在20多歲的女孩子,是獨生子女的概率很高,都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個個都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家庭條件優越的也不在少數,因此對男方家庭環境的要求頗為苛刻,也不足為奇。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有時,這種苛刻,甚至腐化成一種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