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我打算將事情的真相如實告知。本不想給你增添無謂的苦惱,可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為在意的人,只怕你將我看成一個殘忍的殺人惡魔,就此從你的記憶里不留痕跡地抹去。
死并不可怕,比死更可怕的是被人遺忘。縱然我必須離你而去,卻無法割舍這么多年來我們之間的情誼。
請原諒我的任性和自私,我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那晚,當我到達別墅時,那女孩一動不動地倒在客廳地板上。我趕忙上前查看,只見她渾身癱軟,呼吸微弱。天賜抱著膝蓋,將身體窩在沙發里瑟瑟發抖,臉上布滿了不安與恐懼。
電話中,他只說失手打了小玫,眼前的情景卻讓我大吃一驚。
天賜用顫抖的聲音問我,小玫是不是死了。為了穩定他的情緒,我寬慰道:小玫只是暫時暈厥,并無大礙,用風油精擦擦人中和太陽穴便會醒過來。當我用手托起小玫的頭輕聲呼喚她時,我意識到問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我的手明顯感覺到小玫的太陽穴隆起一個大包。
我頓時慌了神!
我趕忙把天賜支開,差他到小區里四處轉轉,緩解一下心情。并告訴他我會照顧好小玫,不必過于擔心。此時,我的心跳卻在不斷加快,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著我。
看到茶幾旁掉落的大理石煙灰缸,我猜小玫定是被它擊中繼而造成腦傷。如果只是普通的打斗,天賜不會變成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這孩子常年堅持鍛煉,力氣遠大于常人。特別是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使用重器對準頭部迸發奮力一擊,如果對方未作防備,則非死即傷。何況承受重擊的還是個柔弱的女孩子,結果不言而喻。
我抱起小玫將她平置于沙發上,找來一塊毛毯蓋住全身,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我不斷猶豫是否該撥打急救電話尋求救助,可轉念一想,這卻是一場輸不起的賭局。如果搶救無效,天賜終將成為殺人兇手,必將遭受法律的制裁。
我實在不忍看到他再次墮入晦暗的人生,不如讓我替他承擔這一切……
我虧欠孩子的實在太多太多!
緊攥電話的手止不住地顫抖,我實在狠不下心就這樣見死不救;或許,我還有機會挽救眼前這條鮮活的生命。正當我打算放手一搏撥打急救電話時,小玫突然睜眼開雙眼,眼中布滿鮮紅的血絲。她呼喚著天賜的名字,手腳在空中揮舞著,雙手四處亂抓,變得狂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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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我慌忙撲上沙發,隔著毯子下意識地按住她一只手腕,希望她能冷靜下來。猛然間,手臂吃痛,慌亂之下我的小臂竟被她另一只手劃出兩道長長的血痕。
暫且顧不得那么多!我死死壓住她的身體,不斷呼喚著她的名字,盼望她能盡快恢復理智。小玫突然清醒,雖神志不清,卻讓我心頭為之一喜;如果她沒有性命之憂,天賜則不必背負殺人之名。
然而,天不遂人愿。心中的喜悅卻在片刻間化為烏有。
只見她喘著粗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我,讓我感到莫名的驚恐。不經意間,看到她的眼角、耳孔處緩緩滲出鮮血。我意識到小玫這孩子八成沒救了,她的蘇醒也許就是常說的回光返照。
不消一會,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手上的力氣逐漸變小,再也折騰不動了。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兩下,雙目圓睜,撒手人寰!
我無法抑制周身的顫抖,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直面死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使我的胃部產生劇烈的痙攣。我急忙用手捂住口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已無回頭的余地,我只得考慮接下來該怎么做。
當務之急,需要先將尸體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