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臨風樓樂籍女子三百五十一人均登記在冊。”黑衣護衛長呈上花名冊,沂俐結果,略略翻了翻,目光落在了為首跪著的媽媽身上,隨后,她的目光一一略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輕輕笑了笑:“先起來吧。”
她回首低聲吩咐了那黑衣護衛幾句,那護衛躬身行禮,帶著出門招呼了一隊蒙著面的黑衣人離開了。
沂俐笑吟吟地看著一屋子的姑娘,又笑吟吟地瞄了神魂不定的媽媽一眼:“臨風樓的姑娘全部都在這里了?”
那媽媽低眉順眼:“三百五十一人,一人不差。”
沂俐“唔”了一聲,她揚起下巴,將那些女孩兒的面孔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那日我從臨風樓后廚的窗戶,看見后廚里有個衣著光鮮的女孩兒,今兒怎么沒見著?”
那媽媽陪笑:“一面之緣,想來是郡主記錯了,我這臨風樓的姑娘個個都美得很,郡主記錯了也未可知哇……”
沂俐呵呵一笑,點頭:“嗯,本郡主記錯了。”
那媽媽笑得諂媚:“準是郡主記錯了,我們臨風樓的姑娘都在這里了……”
沂俐輕輕點點頭“唔”了一聲:“確實,本郡主挺忙的,記錯了也有可能。”
南奕攏了攏寬大的衣袖,微微蹙眉,卻一言不發,只是低聲清了清嗓子。
沂俐上前兩步,卡住那媽媽的脖子,將她惡狠狠地抵在了墻邊,她伏在那媽媽耳邊,輕哼一聲:“騙我?”
她指尖用力,被她抵在墻邊的中年女子不住咳嗽,她像看毒蛇一般看著沂俐,掙扎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沂俐逼視著她,她眼神躲閃,不敢發一眼。
南奕抄手立在沂俐身后:“郡主,若是人被你掐死了,可就什么都問不出來了。”
他聲音冷冽,語調卻很是溫柔,南奕坦然迎上沂俐暴怒的目光,幾乎不可察覺地搖了搖頭:“郡主,臣入東宮做伴讀第一日便聽陛下教誨……”
沂俐猛然松手,轉身看著負手而立的南奕,笑了笑:“我自然是記得的。”
她身后,那中年女子順著那堵墻緩緩滑下,癱軟在地面上,瘋狂咳嗽。
沂俐舉著剛剛掐著女子的那只手,巧笑嫣然:“不殺……那就把舌頭割了吧,這樣往后就騙不了人了。”
她招了招手,黑衣護衛呈上了一柄匕首,她撩起衣袖,笑得天真無邪。
那媽媽求助似的望著南奕,南奕抿了抿嘴唇,低下了頭:“郡主過目不忘,怎么可能會記錯那后廚姑娘的面孔?”
那媽媽驚恐地瞪著沂俐手中那柄閃著寒光的匕首,不住搖頭。
沂俐無意間瞥見了中年女人眼角的淚花。
她彎下腰,用指尖挑起那女人的下頜后,用力捏開了她的下巴,匕首伸入口腔中,手腕稍稍旋轉,便將口中的一塊肉勾了出來。
那塊帶著鮮血的肉塊掉在了地面上,一旁圍觀的姑娘里,有不少都嚇得花容失色,昏了過去。
黑衣護衛麻利地將那女子拖了下去,南奕抿著唇,抽出帕子遞給了沂俐,沂俐漫不經心地道了謝,丟下那柄匕首,接過那帕子,擦去濺在手上星星點點的血跡。
那匕首落地的清脆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南奕稍顯詫異:“御賜八荒?”
沂俐仔仔細細擦著手,漫不經心地瞄了地面上那薄薄的,連血跡都沒沾上的匕首,不走心地應了一聲:“她在試圖栽贓我那日起就應該料到了今日。”
南奕默然,他撿起地面上的匕首,仔仔細細地擦拭干凈遞給了黑衣護衛,半晌,他打破了臨風樓死一般的沉寂。
“這種人,留著手簽字畫押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