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雪白的沾著血跡的帕子被沂俐扔在了地面上,她從腰封中抽出一張絲帛紙,舉起在了臨風樓的姑娘們面前。
“這個人,在什么地方?”
她的唇角沾著一絲尚未拭去的血跡,周身戾氣,不怒自威,看得在場的臨風樓姑娘們膽戰心驚。
她的目光在那些姑娘們慘白的面頰上游走著,半晌,她虛虛點了點其中一位姑娘,好奇問這身邊的黑衣男子:“這是那畫上的姑娘么?”
“回郡主,是的。”
沂俐細細打量了她一番:“給她脫了樂籍,并著那幅畫,一同送去國公府去。”
南奕怔住。
那姑娘跪下,抓住沂俐的袍角不住求饒:“郡主,奴婢不知道做錯了什么……”
沂俐嫌棄地從那女孩兒的手中將自己的衣裳拔了出來。
南奕聲音微啞,帶著一絲淡淡的凄涼:“沂俐,你瘋了?”
沂俐的笑容有些瘋癲:“南奕哥哥喜歡的,皓陽自然是要送給南奕哥哥的,若是那女子身份不便,皓陽便給她換個身份,若是國公國公夫人不喜歡……”
南奕愣了愣,笑了:“郡主的安排,家父家母自然是喜歡的。”他行禮:“那么……云天就先謝過郡主了。”
語氣依舊溫溫柔柔,不溫不火。聲音清冽如叮咚泉水,卻擾得沂俐心緒越發煩躁。
“只不過……郡主可否先聽聽這位姑娘的意見?”
沂俐居高臨下地瞄了那垂首跪著的姑娘一眼,冷冷挑眉。
那姑娘望著那一地血跡,抖得如篩糠一般。她權衡了利弊,覺得沂俐更可怕些,便抖得更厲害了:“但憑郡主吩咐……”
南奕面色陰沉:“南奕不知郡主為何會如此胡鬧?”
沂俐笑了,她彎腰扶起瑟瑟發抖的女孩兒:“胡鬧?”
她轉身,笑吟吟地瞅著南奕:“南奕,我胡鬧?”她指著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頓地問道:“我?胡鬧?”
眾人默然。
黑衣護衛將那女孩兒捆住雙手,塞入了馬車。
“本郡主奉圣旨抄查這臨風樓,順帶著成人之美,怎么到小公爺口中就變成了胡鬧了?”
長桑瞄了一眼南奕的面色,有些為難:“郡主,要不您先消消氣……”
南奕的聲音軟了下來:“郡主,這事要不再……”
沂俐拔出身旁黑衣護衛腰間佩劍,猛然朝著南奕刺去。
“郡主!”
“郡主,您別沖動……”
“小公爺,您倒是躲一躲哇……”
眾人急得跺腳,卻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劍光晃人眼,與屋外張牙舞爪的閃電融為了一體。
南奕蹙眉,閃身,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扭,那柄劍掉在了地面上。
玄鐵劍掉落在地面上,“哐當”一聲,所有人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他死死抓著沂俐的兩只手腕,南州上前,將那柄劍遠遠地拿開。
“南奕你快放手!”
南奕俯視著她,混著松柏清香的溫熱氣息噴在她的面頰上:“傷著南奕倒是沒事,若是郡主傷著自己,陛下怕是要拿南奕問罪了。”
溫熱的氣息染紅了她的雙頰,她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狠狠踩了他一腳。
“你快放手!”
南奕的語氣急切起來:“郡主,長桑與我固然有錯,只是你為何不愿聽我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