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說不委屈?驛站哪里比得上郡主平日里住的那些地方?”
南奕低頭笑了笑,想起那陰冷潮濕的船艙,搖搖頭,感慨了一聲。
“你是不是還要說郡主和你聽說的不太一樣?”
肖驍寶石色的眸子忽然一亮,流光溢彩,他一拍手:“嗐,可不是么。我怎么就聽說皓陽郡主驕橫跋扈,性格張揚得很……和今兒見到的不太一樣啊……”
南奕懶洋洋地瞄了他一眼:“嗯?道聽途說?”
肖驍爽朗地笑了:“別和我說那些文鄒鄒的,南奕你別忘了湖城一役我也在場,那個時候的小郡主課沒這么好哄啊……”
南奕輕輕笑了:“那個時候你還是個愣頭青,現在不也成了駐守一方的將領了么?”
“小公爺倒是沒變……”
南奕挑眉:“哦?”
肖驍認真思考了一下:“依舊很喜歡玩陰的。”
“小公爺,若是你真的喜歡小郡主,就不要時時拉她擋在自己身前。”他指了指南奕塞在腰封中鑲著紅翡的銀步搖:“雖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但日積月累下來總歸會讓人不舒服。”
南奕笑容僵住,他面色冷峻,沉得像是要結出冰霜似的:“多謝提醒……不過……若是當真有什么大事……”他自嘲似的咧嘴笑了笑,搖搖頭:“那一日不可能到來的。”
肖驍右手挽住韁繩,隨隨意意地聳了聳肩:“確實,陛下與太子殿下確實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他換了個話題:“話說……南奕你此番不是隨太子殿下出使蕪疆么?怎么突然跑到我們蓼城了?”
南奕抬起胳膊,白色鑲暗金色滾邊的衣袖垂下,露出了袖子中黃色九龍紋絲質綾錦的一角。
那是圣旨。
南奕奉旨而來。
肖驍愣住,寶石色的眸子里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南奕慢慢將那圣旨塞入衣袖深處,微微勾起嘴唇。
“肖將軍,有些細節咱們到府上慢慢聊,您看可以么?”
“可以可以,小公爺是客,我自然聽小公爺的。”
與此同時,沂俐在一間服裝店鋪翻身下馬。
那匹黑馬被拴在門口木樁上,不耐煩地踢著馬蹄。
她心不在焉地安撫了那匹黑馬,大步走入了那成衣店。
“這位姑娘……”
話音未落,兩人齊齊愣住。
眼前男子黑色錦袍上繡著張牙舞爪的虎紋,腰間低調的玉帶彰顯了他尊貴的身份。
沂俐蹙眉:“你不是已經離開大沂了么?”
眼前男子微微笑了,他負手微微躬身:“郡主不也沒有遵守承諾,派人把我嘆春茶社給抄了么?”
男子勾起嘴,笑得很是邪魅。
沂俐懶得理他。她背過身去,翻動著架子上的衣裳,語氣里滿是嘲諷:“嘖,看來隔壁某國當真沒人了,竟然需要一國之君親自跑來我大沂做奸細。”
男子狠毒的眼底泛起笑意,他像是獵人見到獵物就要撲上去一般咧了咧嘴:“若是沒有好處,誰愿意冒著死在郡主八荒匕首之下的風險,從你口中的某處大老遠跑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