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俐笑了。
“你怎么這么肯定……會有刺客?”
“因為啊……”他攏起云錦披風,深邃的眸子暗了暗,“郡主就沒發現,這一路都有人跟著咱們么?”
有人嗎?
她回首,卻被南奕拉住:“別回頭。”他的聲音壓的極低,帶著讓沂俐莫名恐慌的壓抑。
果然,三步之內,劍光猛然間從空中劈下,沂俐拉著南奕手腕閃身急躲,那劍光落在山邊巨石上。
巨石碎裂,卷起的塵土鉆入鼻腔,沂俐抬起胳膊遮住口鼻,輕輕咳了幾聲。
南奕猛然抽出她藏在腰帶下的銀鞭。
那銀鞭很長,在她腰間繞了幾圈,卻也并沒有讓她的腰看起來粗上許多。銀鞭開了刃,帶著血槽,看著靚麗華貴,實則是個十分兇險的殺人利器。
和她一樣。
銀鞭甩出,勾住一人,將那人狠狠摔在了石壁上。
尸體激起塵土,血液腦漿卷著星星肉屑與骨頭渣濺在了沂俐臉上,她抬手撫去那一點血腥,看著指尖的微紅,冷冷一笑。
“錚——”
八荒匕首出鞘,在她手中彈射出一柄利劍,她眉宇間像是凝了寒霜一般,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涼意。
第三道銀光劃破了無盡黑夜,劍聲錚錚然,冷冰冰的液體在半空中的流竄。
樹后不斷有人影竄出,沂俐笑得嬌俏,紅唇勾起,手中的劍卻是舞得越發的快了。
暗箭挑斷了她的發帶,烏發垂下,襯得那雙本就因饑餓而惡毒的眸子越發的狠戾。她將手中那柄刃極薄的劍舞的如同天降白雪一般,晃得人閉眼,那柄劍所經之處,便是汩汩流出的淋漓鮮血。血腥味兒刺激著她,使她越發興奮,而她嘴角的笑意也愈發濃厚。
紅色液體濺在了袍角,把原本沾染了污漬而染得灰黑的袍角重新變為了紅色。
而南奕手中長鞭所經之處,都留下了深深的發黑傷口。
銀鞭中通,雖說那鞭子沒有淬毒,但那鞭子正中裝著的卻是五步蛇的蛇毒,那蛇毒滲入銀鞭割開的傷口,不出五步距離,受傷者,必死。
沂俐輕嘶一聲,甩了甩手。
用力過猛,虎口……裂了。
“放信號!”
沂俐猛然回首,身后一人撲了上來,手中利刃直指沂俐脖頸,她微微偏過腦袋,手中長劍猛然收起,反手一捅,那人脖子上便多了一個貫穿的大窟窿。
濕熱腥氣的液體噴濺在她的后心口,身后那人倒下之時,手中八荒匕首再次彈出長劍,她挽劍遠遠挑了那準備放旗花之人的手腕,只聽得一聲驚叫,女孩兒嘴角的笑意越發肆意張揚。
南奕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手斷了一個?”
女孩兒毫不在意地聳聳肩,烏黑長發順著肩頭滑落:“誰讓他準備放信號來著?”
“嘖,郡主手段是越發的狠了。”
“和南將軍坑殺投降將士比起來,算不上什么吧?”
“啪——”
南奕手中銀鞭甩落在地上,勾起一塊巨石。那巨石順著小路滾了下去,壓倒了三四名刺客。
而那巨石沾了銀鞭蛇毒,因而那幾名刺客倒下時,面頰被粗糙巨石蹭破蛇毒滲入,面頰烏青,很快便倒地而亡。
沂俐聽到那一聲巨響,好奇道:“幾個了?”
“六個。”
摔死一個,打死一個,壓死四個。
“還有好多……感覺不太頂得住啊……”
兩人被百余名刺客逼得不住后退。
“怎么辦?”
“實在不行……咱們就跳崖罷?”
“若是刺客跟了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