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開。”
“嗯?”
沂俐思索半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借口。
“你壓著我頭發了。”
南奕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伸出手摸索,將女孩兒烏黑的垂在鬢邊的長發全部撩起,放在了她身后。
隨后繼續吊在了她身上,還死皮賴臉振振有詞茶里茶氣地加上了一句:“郡主不會丟下我不管不顧罷?”
沂俐無奈,只得任由他去。
不過……經由他這么一鬧,自己貌似也沒有那么不開心了。
她微微一笑。
南奕這……他大概就是故意在逗自己開心吧?
“南奕,前邊有座古寺,我們先進去尋點吃的罷?”
沂俐遠遠地瞧著那古寺,似乎能看到裊裊香火白煙緩緩冒出。閉目傾聽,她似乎還能聽到梵語誦經聲。
南奕抬起頭笑了笑。
“好,聽你的。”
古剎巍峨。沂俐抬頭望著那寺廟緊閉的大門,猶猶豫豫地上前,輕輕叩響了那古剎大門。
大門訇然中開,首先映入眼臉的便是瓦礫斑駁的大雄寶殿。大雄寶殿前是香爐,香爐前則是挖的很深很寬的一個放生池。
地面上的灰磚裂開一道道細小的紋路。沂俐扶著南奕入古剎門,過了放生池的橋,路過掛著稀稀疏疏許愿紅繩的樹,站在了大雄寶殿正門口。
沂俐看著那大殿之中供著的貼著金箔的神佛,彎了彎腰,行禮。
“郡主何時信佛了?”
“我只是……”沂俐有些遲疑,“敬重罷了。”
兩人在寺廟僧人的帶領下,路過羅漢殿,天王殿,祖殿,直至客堂。
一名身著黑色男裝,面色憔悴的女孩兒行禮道謝:“多謝,只是我這朋友病重,我又幾日未曾進食,不知法師可否……替我們尋些藥材與吃食來?”
那披著粗布杏黃色衣裳的老和尚切了南奕腕脈,微微蹙起了眉頭。他拈著花白的胡須,搖了搖頭。
沂俐聲音有些焦急:“怎么?治不好么?”
“能治好……只是……”那老和尚有些猶豫,“幾乎不可能……”
幾乎不可能?
她盈盈一笑:“比放火燒了寺廟如何?”
那老和尚低著頭,一言不發,卻腹誹自己識人不明放進來一位兇神。
沂俐見他不搭話,笑得越發肆意張揚,那笑容里帶著一種孩子想到某種惡作劇時的快感。
“哦?那……與我覆了你蕪疆比,如何?”
南奕感受到了沂俐的怒火,他拽了拽她的衣角,沂俐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我沒事,我很好。”
那老僧無意間撞見女孩兒眼底閃爍著的趣意盎然,權衡了一下蕪疆被滅與寺廟被燒的可能性。
于是乎,他抖抖索索地應了。
“我蕪疆有兩件鎮國之寶,一件是萬年蠱王,另一件是銀草。”他頓了頓,“這位公子的病……怕是需要銀草才能醫好。”
女孩兒撩開垂在鬢邊的長發,淡淡笑了:“多謝。”隨后,她從荷包里摸出一串銅錢,“多謝,只是……你能再幫我們弄點吃的來么?”她的肚子很適時地咕咕叫了兩聲,她抱歉笑笑,“餓了兩天,讓您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