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那副醉眼迷離的嬌憨模樣……整個大沂怕是都沒人見過罷?
直到今日。
禮部尚書捻著胡須,皺眉看著趴在桌子上滿面潮紅的小郡主,搖了搖頭。
而沂俐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眸,冷冷地盯著他。
那一瞬,禮部的吳老頭兒看她杏眸璀璨,泛著一點似有似無的好奇,便也知道了女孩兒的醉意是裝出來的。
他低頭嗅了嗅手中那小金杯中的酒液,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
對面與吳老頭吳承的下首,不少人已經抱起美人兒去了偏殿。
他嘟囔了一句“禮樂崩壞”,搖了搖頭,拒絕了身旁舞姬遞來的酒。而禮部官員見著直系上司,太子殿下雲南小公爺都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樣,也只能正襟危坐,在小郡主迷離笑容之中,察覺出一絲絲不對勁。
她明明只喝了一杯酒……為何會醉成這樣?
還有對面或是已經去了偏殿,或是爭得面紅耳赤在大殿之中就已經衣衫不整的中老年男子……著實古怪得很。
而黃舒卻是美人在懷左擁右抱,外袍大敞,一副煞是滿足的模樣。輕佻的桃花眼醉眼迷離地望著懷中舞姬,他低眉淺笑,手輕輕搭在舞姬赤裸的肩上,輕輕摩挲著。
坐在他對面的沂俐饒有興趣地望著眼前香艷的場景,她爹冷汗涔涔地使了眼色給侍立在一旁斟酒的舞姬,那舞姬立在了沂俐眼前,擋住了那淫艷的一幕。
黃舒卻依舊笑吟吟的,他就著舞姬手中喝了一口酒,流轉的目光落在了南奕身上。
南奕依舊捧著溫熱的小瓷盞,喝茶。他笑意淺淺,那雙瑞鳳眸里還是帶著能溺死人的溫柔笑意。
沂俐無意間回眸時,望著他的眸子笑了笑,隨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腰腹處。
絲絲鮮血已經滲了出來,染紅了摻雜在黑線中的金絲,而黑色的衣裳也呈出一片詭異的暗紅色,散發著一股夾雜著香甜氣息的血腥味。
而他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就好像那傷口根本不在他腰腹部似的。
沂俐揉了揉鼻子,強迫自己忽略那股血腥氣。
黃舒命人呈上了他的賀禮。
沂俐愕然望著那十八位魚貫而入的舞女,微微挑眉,越發覺得老爹在坑自己。
“爹……你看我留在這兒……多少不合適吧?”她笑嘻嘻地看看一臉無奈坐立不安的她老爹,又看了看那十八名舞女,尷尬得不住撇嘴。
她望著十八位女子依次給玉紫恒請安時,不自在得抓住了衣角。
沂俐不理解。
她生在長在大沂,只在瓦肆勾欄間見過這樣的場景,她不理解為何這種場面會出現在皇室宮宴上。
“爹,我真的不能留了。”
一方面是覺著留在珩陽殿看著那一屋子嬌滴滴的鶯鶯燕燕渾身不自在,另一方面是南奕的傷口需要包扎。
只要她了這珩陽殿,南奕必然會跟出來,只要他能出來,她就帶著他去包扎傷口。
沂順擔憂地咬著下唇:“你母妃若是讓你爹睡書房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