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指尖輕輕攪動著紅色紗衣的衣擺,她爹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快,右手搭上了她的肩。
隨后,輕咳了兩聲,國公府的護衛們齊齊退下。
畢竟這是蕪疆皇室家丑,不可外揚的。
“不是我……是母后讓我來的……”同昌公主捂著半邊火熱的臉頰,不住抽泣著。
她怯生生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暴怒的玉紫恒,隨后又怯生生地瞄了一眼沂俐:“再說了……這不是……都被皓陽郡主攔下來了么?”
同昌公主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她眼角與臉頰都紅紅的,哭得梨花帶雨,頗有一股我見猶憐的味道。
沂俐不由得腹誹。
你們家事為何要把本郡主牽扯進來?
“那個……爹,南奕他還等著我,我就先……先進去了。”
“慢著!”
玉紫恒傲慢的語氣讓沂俐心里一緊。
她轉身,笑意盎然如肆意綻放的黑色曼陀羅:“何事?”
沂順見她笑得張揚,語氣又極盡傲慢,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汗。
庭院中樹影婆娑,樹葉摩挲的沙沙聲顯得本就緊張的氛圍越發寂靜。水聲潺潺,竹影深深,夜色越發蒼涼。必是,鐘聲響起,打破了這沉寂微妙的平衡。
“夜深了,到了宮門落鎖的時辰。”玉紫恒語氣淡淡的,隨意解釋了一句,“同昌與我都回不去了。”
沂俐笑吟吟地迎上他俯視著自己的目光:“真是不巧了,同方會館貌似也只剩溷藩是空著的,若是陛下不嫌棄……”話音未落,沂順就瞪了她一眼,連忙陪笑:“玉王爺,你看……我們同方會館也沒有空屋子,不如您帶著同昌公主找一間客棧對付一夜,如何?”
同昌公主依舊坐在墻角抽泣著。
“爹……我不走嘛……”
沂俐扶額。
“同昌,走了,人家不歡迎我們。”
同昌公主倔強地拉住了玉紫恒的衣袖:“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蕪疆是爹爹的地盤,我們去哪里都用不著看外人的臉色吧?”
沂俐冷笑。
不過一個附庸小國,好大的口氣。
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整日呆在閨閣中學習針線詩詞書畫的女孩兒,又怎么會有這種念頭?
只能是玉紫恒給她灌輸的吧?
同昌公主一番話說得玉紫恒面色慘白。他輕輕拉起坐在墻角處的同昌公主,言語間滿是抱歉:“郡主,太子殿下,同昌還小,口無遮攔,還望兩位不要同她計較。”
沂順笑笑:“皓陽也是,口無遮攔的,玉王爺和同昌公主也不要同她一般計較。”話音一轉,“夜深了,玉王爺還是帶著同昌公主歇息罷?”他低下頭,溫和地望著已經困得打瞌睡的同昌公主,晏晏笑了,“公主也困了,還是早些找個地方歇息比較好。”
“等下。”沂俐突然笑道,“你們等一下。”
她回了屋子,將那蕪疆樣式的腰封去了出來:“玉王爺,這腰封,可還眼熟么?”
玉紫恒抓著同昌手腕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
“爹,你抓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