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陳設完好且并沒有什么暗格,沂俐勉強掩飾住內心的驚異,緩緩下令。
“把地板扒了。”
整座大殿拆了都不曾找到那毒物守護的東西——只能說明那東西在地下。
不出她所料,地板下藏著臺階。
她跟在挽翠身后緩緩下了臺階。
撲面而來便是一股混著潮濕霉味的腐臭氣。
她捂住了口鼻。
順著臺階向下,她很快就知道了腐臭氣味來源——小動物尸體與從未清理過的排泄物,她微微蹙眉,跑出地道深深吸了幾口雨后潮濕混著青草泥土味的空氣,慢步走了回去。
甬道盡頭,是一位被囚禁起來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子。
那女人白衣黑發,跪在地上,長發委地,雙手被鐵鏈拴在了甬道兩側的墻壁上。
挽翠上前,撩開了垂在女人臉頰兩側毛糙的頭發,露出一張憔悴瘦削的面龐。她雙頰凹陷,眸子明亮,看到沂俐一行人后忍不住哆嗦一下,猛然抬起了頭。
“你們是誰?”
沂俐凝望著她茫然的眸子,與挽翠交換了一個眼神,輕輕點了點頭,緩緩開口:“蕪疆,亡了。”
那女子慘敗的面色倏然亮起:“亡了?”她大笑起來,“亡了?”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沂俐這時才注意到她腳踝上拴著的鐵鎖。
她直勾勾地盯著沂俐,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盯穿一般:“當真亡了?”
沂俐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嗯,當真。”
“好啊……”她死死盯著沂俐披著的那件孔雀尾羽密織的斗篷,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羨慕的小火苗,“你們把蕪疆傳國玉璽拿給我,否則我怎么信你呢?”她的指尖微微動了動,那拴著他手腕的鐵鏈被她輕微的動作帶得嘩嘩作響。
沂俐也死死盯著她:“你能告訴我,傳國玉璽,究竟在何處嗎?”
那女子猛然止住了笑容,審視著她:“你問我?”
她鬼魅般靠近了沂俐:“蕪疆不是破亡了嗎?玉紫恒沒有被你們抓住嗎?你不去問玉紫恒那玉璽在哪兒嗎?”
沂俐裹緊那件斗篷,舉手阻止了擋在自己身前半步的挽翠。
“玉紫恒……他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么說,就是鬼使神差一般,這句話被她吐出了口。她欣賞著眼前女子逐漸泛紅的面色,只道自己這話并沒有說錯。
“死了?”白衣女子低頭喃喃自語,隨后猛然抬頭大笑,“死了?他真的死了?”
沂俐猜測,若不是鐵鏈禁錮著她的四肢,她此刻恐怕會沖上前來,狠狠晃動自己的肩膀。
“挽翠。”她回首吩咐,“把她手腳上鐵鏈解開。”
千斤鐵鏈轟然落地。
女子拍了拍已經泛出黑灰色的白色衣裳,負手傲然望著沂俐:“所以,你是誰?”
沂俐并沒有理睬她:“所以,你知道玉璽在何處?”
那女子神色警惕:“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沂俐也不氣惱,笑吟吟地負手望著她:“那你呢,為何會被囚禁在此?”她著重強調了“囚禁”二字,笑容爛漫地觀察著女子的表情。
果真,女子面色僵了僵。
她揚著下巴點了點女子指尖上一片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