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了。”他俯身望著她,嘴角那抹笑意說不出來的古怪,“沂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伸手捏住女孩兒下巴,迫使她揚起頭來,“我希望不會有第四次。”
大沂京城初遇為第一次,蓼城成衣店第二次相遇為第二次。
今日為第三次。
溫溫熱熱的氣息吐在沂俐面頰上,擾得她面頰上汗毛立起,她蹙著眉微微后挪:“陛下,這么晚了,您宮中那些小美人兒怕是都在等著您呢!”
黃舒微微愣了愣,隨即笑了:“美人兒?若是皇后介意的話,朕明兒就將她們全部遣散出宮。”
隨后,低頭撩開女孩兒額前碎發。
緊接著就被沂俐一腳踹下了床。
“滾吶!”
黃舒撣去袍子上沾上的粉塵,那雙霧蒙蒙的桃花眼瞬間明亮了起來。
被怒火點燃,因燃燒而明亮起來。
沂俐翻身站起,笑吟吟地站在他三步之外的距離:“怎么?想把矛盾轉移到我身上?”
“你自己平衡不了左右丞相的權力,就把矛盾轉移到我身上?”她后退一步,“抱歉,我斗不過你宮里那兩位姑奶奶。”
“那兩位姑娘有家族勢力作為依靠,在宮中興風作浪無人敢惹,而我不一樣。”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只身一人舉目無親,就算她們把我吃了也是不會吐骨頭的。”
黃舒像是醉意已經褪去似的,他理了理衣裳,低頭直視著她,冷靜地同她談判:“女人最懂女人。”
沂俐躲避著他灼人的目光:“你比我更懂她們。”
黃舒坐在了床前的桌子邊,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這個。”他語氣里都是滿不在乎的隨意,“你明日就能見到她們了,到時候你有的是時間去了解。”
沂俐懶洋洋地盤腿坐在了床腳的云錦軟墊上。
“不要。”她舉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另一只手攪動著步搖上的垂珠,“這樣我很虧哎。”
玉珠悅耳清脆的撞擊聲響起,卻將大殿之內氣氛推動得愈發緊張。
男子失笑:“虧?”他緩緩舉手,指尖散漫地勾了勾。
庭治殿大門緩緩打開,一男一女在眾多宮人的引導下走到了黃舒身前。
宮人齊齊躬身,卻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沂俐瞳孔皺縮,卻沒有感受到一點點意外:“怎么?你們在半路截了大沂的囚車?”
黃舒靜靜看著宮人端了一盞醒酒湯放在桌上,神色晦暗不明:“兩人換兩人,你看如何?”
沂俐一邊咬著指甲,一邊打量著身著宮人服飾的玉紫恒與同昌公主。
“嘖,夠無恥的。”隨即她轉眸笑道,“沒想到陛下這么喜歡做賠本買賣。這兩人不比你后宮中那兩人有用多了?”
“唔……”黃舒瞄了一眼玉紫恒憤憤的臉色,再次譏誚地笑了,“那只是對于你或者大沂來說。”他拈起一根銀針放入醒酒湯中攪了攪,瞄了一眼那未曾變色的銀針,將它順手扔在了地上,“對于我來說,他們倆……不過是廢人。所以……”他憐憫地望著玉紫恒,“所以啊,我沒注意保護好他,讓他不小心受了一點點傷。”
所謂受傷,就是黃舒對他動了刑。
動了刑,就代表著黃舒想撬開玉紫恒的嘴,但他有沒有問出什么來,沂俐也不太清楚。
沂俐倏然笑了:“受傷?”
“嗯。”黃舒淺淺應了一聲,抬眼瞄了眼神怨念到想傷人的玉紫恒,卻依舊巋然不動,“他那日是混在一群新進宮的男孩兒里入的宮,宮里管事的沒見過他,就不小心幫他凈身了。”
既然不是傻了……那這個人多少還有點價值。
“好。”她緩緩站起,捶了捶酸痛的腿,“兩人換兩人,我覺得可以。”她腳尖踩上那一堆匕首化作的粉末,粉末揚起,嗆得她輕咳兩聲,“這兩人任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