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是……可是貴人她……”
沂俐聽著這稱呼有些刺耳。
她只是蹙眉,勉強壓下了那種不適。
“說吧。”她懶洋洋地倚在軟榻上,暗自觀察著那幾位宮人的傷口,“你們說嚴姑娘怎么傷你們了?”
“娘娘,她……她用沾了辣椒水帶著倒刺的鉤子……抽打奴婢們……”跪在地面上的那幾位宮人抖抖索索地解開衣領,展示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
“唔。”沂俐瞄著傷口,“打得還挺重。”
大殿里燃著上好銀碳,很是溫暖,而那銀碳燃燒散發出的熱氣又激出了傷口的血腥氣。沂俐捂著鼻子輕咳了兩聲:“挽翠,你帶人去把她請來。”
她起身趿拉著厚厚的棉鞋,走到那幾位宮女身邊,撩開她們的衣裳,細細觀察著她們身上深淺交錯的傷痕。
“經常挨打?”
宮人們的聲音細如蚊吶:“嗯。”
沂俐撩起長長的鵝黃色夾棉錦袍,蹲下直視著宮人的眼睛:“那為何今日才想起來找我?”
她烏黑瞳仁深處閃著幽藍色的光芒,像是兩盞小小的燈,探索似的照入宮人的內心。
“娘娘,我怕……”
沂俐猛然起身,烏黑的長發順著肩頭滑落:“別跪著了,起來吧。”
“你干了什么?她為什么要打你?”
“娘娘,奴婢們是嚴貴人宮中粗使宮女,因灑掃時不小心把水灑在了貴人最愛的花盆上,貴人她……她就……”
門外一個盛氣凌人的聲音響起:“哦?我怎么了?你是打不得還是罵不得了?”
那女孩兒一邊急匆匆往沂俐宮里趕著,一邊命手下將那幾個宮女拖出去。
“慢著!”
“怎么,本宮宮里的事兒本宮還管不得了?”
“不是。”沂俐淡淡地挽起袖子,“若我是你。”她點了點那幾名宮女,“自然是不會給她們機會逃出來的。”
她慢步走到那盛氣凌人的姑娘身邊,垂頭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爹你祖父沒告訴過你么?想要一個人消失,是件多么容易的事啊……”
那女孩兒像是見了毒蛇一般,驚恐得后退了幾步。
“你……你這個毒婦……”
沂俐伸出手,用力鉗住了她。
胳膊用力,將她拉到自己臂彎之中:“無論是這幾個宮女,亦或是你,都是如此。”
女孩兒在她手心掙扎著,她伸手一只手,緊緊捂住女孩兒的嘴,不讓她叫喊出來:“若是你不信,需要我給你實踐一下么?”
女孩兒在沂俐手中驚恐地扭動著,拼命搖頭,沂俐百無聊賴似的放下了她。
“可惜了。”她懶洋洋地走出庭治殿大門,在難得明媚的陽光下伸了個懶腰,“我原本還想帶你見識一下來著。”
她身后的女孩兒肩膀不住發抖,她嗚咽似的怪叫了一聲,也顧不上帶來的侍從,飛一般地跑去了楓狄軒。
“盧姐姐……她……她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