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舒縱然身為一國之君又如何?此時此刻,還是被沂俐周身散發出的冰冷氣場壓制得死死的。
敢拿南奕威脅她?
那是她的底線!
“若是你敢動南奕,我不介意讓你皇位易主!”
“你的皇權從何處來,我就讓它往何處去!”她歪頭,挑眉一笑,“反正如你所見,我人殺的也不少,多你一個也無妨。”她伸手,戳了戳黃舒心口,“殺了你,對于大沂來說,我算是立了一件大功,再者……南奕的命,換你的命,值啊……”
黃氏王朝再往北便是一片海域,若是沒有的黃氏王朝,自然也就不需要在北部邊境駐兵了,不是么?
南奕躲在屏風后,聽到她這毫無理智的發言,微微一怔。
黃舒從她眼底,看到了冰冷的恨意。
緩緩閉眼,深吸了口氣,勉強壓制住心底亂竄的怒火。
“弒君之罪?你擔得起么?”
她大笑了起來:“弒君之罪?我還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呢?你見我殺了那么多人,我有獲罪過么?”她俯身,淡然望著囂張氣焰漸消的黃舒,“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死在我手中的權貴無數,而你……算不了什么。”
挽翠站在她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袖:“殿下,太醫讓您注意身子,否則傷口又要裂開了。”
沂俐不耐煩地拂開了她的手:“你聽聽,他威脅我。”
挽翠的聲音依舊壓得很低:“殿下,咱們身處異國他鄉,多少擔待著一點罷……”
“擔待?”她回眸,眼角微紅,“挽翠,你也開始勸我了?”她眨了眨眼睛,努力眨去眼角淚水,“你說,我何時受過這委屈?”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哭。
或許……就是想哭吧。
黃舒見她掉了眼淚,嫌棄地捏了捏眉心,扔下了一句“不可理喻”后便轉身離開了。
沂俐見他轉身后,抓起筆洗,朝著他的背影狠狠扔去。
那只筆洗砸在了黃舒后背,黃舒后背微微一僵,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而那筆洗撞在黃舒背后,撞擊在了門檻上,隨后落在了庭治殿灰色的石磚上,摔得粉碎。
粉碎……
夾雜著真氣砸出去的筆洗結結實實地落在背部,想來也是重重地傷著他了。
沂俐不痛快地笑了笑,目送著黃舒背影遠去后,轉身,便有一個溫暖的臂彎接住了她。
“你哭了?”南奕憐惜地垂眸望著她,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你聽見了么?”她嗚咽著,“他要殺你哎……”
“沒事。”南奕摟著她的肩膀,輕撫著她炸了毛的腦袋,抿了抿嘴唇“他傷不了我的。”隨后,他輕笑一聲1,“再者,不是還有你么?南奕的命換黃舒的命,值。”
女孩兒的眸子里蓄滿了淚水,她抬起頭,雙眼亮晶晶的,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那是氣話,你……該不會當真了罷?”
“沒事。”南奕腦袋微微一偏,下頜骨以一個奇妙的位置蹭在了女孩兒頭頂,而他的臉,卻陷入一片陰晴不定,那片陰晴不定很好地掩飾住他晦明變幻的目光,“殿下說的確實沒錯。黃舒的命確實比臣的命要珍貴……”
“不。”沂俐蹙起了眉頭,“若是他敢動你,我必然會讓他和他朝中大臣一起給你陪葬!”
“別了吧,殿下。”南奕聲音有些輕快,“我還想百年之后,同你葬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