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況。”沂俐抬頭凝視著在雪地里扎著馬步的黑衣學子們,面色有些凝重,“而且,我篤定黃舒不敢殺他。”
一股殺氣襲來,盧俊腿抖了抖。
“咦?哪里來的殺意?你們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刺客來了……”
“盧公子,院首罰咱們蹲馬步呢……”
沂俐似是聽到了他們的竊竊私語聲,一個眼刀飛去,而那眼神落在他們身上時,卻又化作盈盈笑意。
盧俊只覺得脖子一冷,汗毛炸起,他脖子一縮,朝著那股殺意出現的方向望去,看到的卻是李院首的笑容。
他要殺自己?——這是盧俊的第一念想。
不對,他隨即便否決的自己的想法——李院首與自己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殺自己?
還是說……還是說他想起了什么事情來,所以心底泛起了殺意?
但李立他不是當今圣上從宮里侍衛之中選出來的么?為何會有這么大戾氣?
他一個不留神,腿抽筋了……他抖了抖,倒在了地上。
“下盤不穩。”李院首鬼魅似的“飄”到了他的面前,“若是你下盤穩了,武功或許能更上一層樓。”
盧俊看著李院首不懷好意的笑容,又是一愣。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別過來……”
沂俐俯下身去,伸出手將他拉了起來。
手很柔軟,但掌心粗糙,布滿了繭子。
盧俊又是一愣。
這雙手,倒是像大戶人家習武女孩兒的手。
袖子在手腕處緊緊收緊,但盧俊見過李院首的手腕。
他不動聲色地抓住了李院首的手腕,緩緩站了起來。
李院首是陛下派來的人,但陛下知道他派來格物書院的院首可能會是一名女人呢?
他咬著下唇,含混不清地朝著沂俐道了謝。
“多謝李院首。”
“不謝。”身著華裳的李院首笑吟吟地松開了他,“既然你站起來了,那就繼續蹲馬步唄……”他踢了踢他的腳踝,“下盤不穩,重心過高,白瞎了那么高的武功了。”
盧俊見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惋惜,微微一怔。
“你。”站在面前的李院首俯身點了點他的腦殼兒,“即日起,每天都早起練武,直到……”她笑了笑,“直到你能打敗本院首為止。”
她的下頜骨微微抬起,挑釁似的望著眼前的男孩兒:“否則你那三千兩黃金就別想要了。”
“不過三千兩。”盧俊依舊嘴硬,“三千兩黃金不過是小爺我一個月的零花錢罷了……”
“是么?”身披孔雀翎大氅的沂俐笑吟吟地俯身望著他,“那依照格物書院規定,本院首有資格隨意處置你。”
盧俊想起了自己的老爹和大哥,冷汗頓時冒了下來:“我練。”陛下挑選護衛時挑中的格物書院院首,想來武功也是不會差的。
他換上了衣一副極為諂媚的笑容:“能得院首親自教授武功,是盧某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