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們繼續。”
亳光懾人的大氅之下,南奕指尖輕觸到了沂俐手背,沂俐唇角勾了勾,移開了手。
“殿下的手好冷。”
“夜深寒涼,出門匆忙沒有帶火爐,手自然是冷的。”
南奕抓起了她纖細的手腕:“那就讓臣給殿下暖手吧。”
“好。”她抬起頭,眉眼帶笑,毫不客氣地將手伸入了他的衣袖,“你不冷么?”
“沒事。”當他感受到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在寬大的衣袖中不安分地摸索時,目光也變得溫情脈脈了起來,“殿下別太囂張了,這么多人看著呢……”
他眉眼低垂,不愿將這來之不易的片刻溫情公之于眾。
“主子,水淘干了。”
南奕斂起笑容抬眸,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尸體呢?”
“是,屬下這就去把尸體抬上來。”
南奕嘴唇緊抿,下頜微微揚起,留下一抹高傲威嚴的弧度:“輕一點,別弄壞了。”
“主子,這尸體……照常處理么?”
“不過是一個觸犯家規后逃跑時失足落水的丫鬟。”冷冷的目光投去斜斜的不帶絲毫憐憫同情的一瞥,“找塊完整一點的布,過了身子直接扔出去不久成了?”
“好的,主子。”
“那就勞煩李院首明日出城時,順道替在下盯著一點咯……”
“好。”沂俐咬著下唇,凝視著那具濕漉漉的尸體,“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當李院首的馬車與裝著尸體的大車轆轆駛向城外時,兩輛車以及隨從護衛都被收成士兵攔下了。
馬車厚重紅色絲絨窗簾被掀起,車內露出了一張疲憊帶著笑容的溫潤如玉的面容:“這是寧府中的下人,昨日失足落水而亡,正要送去城外安葬,還請諸位放行。”
“陛下之令,所有尸體必須配有官府公文才能出城,小的們……也是聽命行事。”
沂俐腦袋縮了回去,很快就掏出了紙和筆:“官府公文?是刑部的么?”
收成士兵看著印著寧府紋飾的車駕,微微欠身:“回李院首的話,是的。”
“好。”沂俐盈盈一笑,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抓著的毛筆沾了點朱砂,在一張紙上隨隨意意地畫了幾筆,“這不就成了么?”
“這……”守城士兵有些為難,但抬頭時,看著的那張蒼白帶著笑意的面容拋來了如絲眉眼,一時間有些愣神,也就開了城門,放了寧府車駕出了城。
守成士兵回味著那抹笑容,卻猛然想起那是當今圣上親自指派到格物書院的那位李院首,原是當今圣上宮中挑選出來的人……
他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地瞄了一眼馬車遠去的方向,有些曖昧不明地笑了。
都說當今圣上沒有子嗣的原因是庭治殿中那位過于囂張霸道,但朝中那些老學究是否懷疑過當今圣上大概也行可能并不喜歡女人呢?
就剛剛那笑容,那眉眼,誰能頂得住哇……
然而,那士兵的思緒卻被縱馬疾馳出城的一男子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