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奕清了清嗓子,“時候不早了,林太醫早些回府歇息吧。”
“小公爺明日還要上早朝。”林太醫欠了欠身,“這邊有挽翠姑娘就夠了。若是被黃舒知道您呆在這碧澄居里徹夜不歸,他怕是會起疑心吧?”
“那把殿下接到府中去呢?”南奕不自覺握緊了手中那只占滿了干涸血跡的手,“殿下她大概幾天才能挪動?”
“先等小殿下醒過來吧。”林太醫從茶壺中倒了點茶水洗凈了雙手的血跡,“依下官看,至少需要三日。”
“好。”他的指尖覆在了沂俐手腕的白色布條上,“我就先代殿下謝過林太醫了。”
林太醫也只是微微躬身,瞥了靜靜躺在床上的沂俐一眼,嘆了口氣,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慕禹?”
屏風后一人黑衣人出現在了屋子里:“主子吩咐屬下有何事?”
“三天之內,王朝當朝皇后自盡于庭治殿,李院首李立失足落水溺亡,夏妃早產,能辦到么?”
慕禹認認真真掰了掰手指:“十天。”
“五日。”
“那得加錢。”
“好,加五成。”南奕蹙起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可以么?”
慕禹點點頭,呼哨一聲,躍出了窗戶,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漫無邊際的黑夜中。
沂俐下意識地將包裹著手的那團溫暖放在了臉上。南奕抿唇笑笑,手背蹭在了她的臉上。
他松開手時,女孩兒翻身,將他的胳膊抱住。
她柔軟的身軀貼在了南奕胳膊上,南奕一怔,正欲抽開胳膊時,沂俐卻抱得更緊了。她整張臉貼在了南奕溫熱滾燙的胳膊上,南奕猛然僵住,坐在了她的床邊。
挽翠推門而入。
她看著眼前沂俐抱著南奕胳膊的一幕也只是抿嘴笑了笑。
“小公爺,您能先扶殿下起來么?”
“好。”嗓音溫和嘶啞,他托著沂俐背部服她起來時,抬頭沖著挽翠笑了笑,“麻煩挽翠姑娘了。”
“沒事。”挽翠攪動著那碗藥汁,隨后一只手端著那只碗,另一只手捏住了沂俐的下巴,將那碗藥汁倒入了她的口中。
“挽翠,這……怎么回事?”
“不知道。”挽翠將小碗擱在了沂俐床頭,“馬車內的香爐中不知何時被人下了藥,待我昏睡過去醒來時,就被扔下了車去。”
“沒事了。”南奕長嘆一聲,“能活下來就好。”
挽翠靜默不語,她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南奕靜坐在床邊,任由她抱著自己的胳膊。
“慕禹?”
“屬下在。”
“你去同黃舒說……我這幾日受了風寒發熱,怕是沒有辦法上朝了。”
“主子,黃舒已經開始懷疑了。他安插在邊境七城的暗探已經發現了這些日子一直是南護衛在假扮作您。”
“人解決了么?”
“回主子,解決了。”
“沒事了。”他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我……賭一把,賭黃舒不會識破我的身份。”
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