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池念微微頓了一下,咀嚼的速度也放緩了,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沒事啊,這有什么。”
“不,我只怕你傷心,殿下,如果所有人都不認可你的話。”
他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那個獨特的鳳羽胎記,眼神極盡溫柔,“我認可你,我相信你天生鳳命,也相信那個預言。”
蘇池念沒有料到他對自己如此信任,這份溫柔和信任都仿佛一把匕首,刺痛她的喉嚨,讓她有些難以喘息。
他對著自己抱有那樣大的幻想,可自己卻想著該怎么樣才能逃走。
滿滿的罪惡感襲來,她只好拼命的往自己的嘴巴里塞著糖葫蘆,含糊其辭:“嗯……哥哥,好干……要喝水。”
楚鈺笑著給她倒了一點茶水,拍了拍她的背:“殿下不必如此著急啊。”
蘇池念再次回宮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侍從將男孩送去了太醫院,此后她便也沒注意了,只招呼句:“他醒了就給他些銀兩讓他走吧。“
乎,怎么總有種給錢打發人的渣女感啊?
楚鈺在后宮內,人人喊他主君,可一旦步入朝堂,那便改稱為攝政王殿下,女帝死前曾下令,公主及笄之年才可繼位,其他一切交由攝政王打理。
多年來,一直是由楚鈺上朝,送蘇池念去太師府,但批改的奏折全部要給她一一過目和應允,但由于她年紀尚小,也因此,早朝從一日一次改為一周一次。
正好今天楚鈺要事先翻閱奏折,下午應該才會給她送過來。于是,吃完飯后的蘇池念耳邊終于沒了楚鈺的啰嗦聲,變得閑了很多,她躺在床上,有些無聊的看著手上的畫。
看都看了千千萬萬遍,愣是找不出回去的辦法。
哎……
不過一會兒,門外的侍從透過遮擋的屏風道:“公主,侍從帶了一個男孩求見。”
蘇池念聞言,將手上的畫隨意的丟在了床頭,起身穿上鞋子,悠悠走出了房間。
“讓他進來吧。”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個人來打發時間也不見得是什么壞事。
她的頭發并不是梳的很整潔,恰恰相反,由于剛剛癱在床上的緣故,掛在發髻上的簪子還歪了。
她坐在正廳的椅子上,翹著腿,一只手寸著頭,垂眼瞧著跪在地上的小男孩,也沒著急發問,而是任由他跪的挺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看來還是個愛面子的小家伙。
蘇池念也不惱,剝了一顆小葡萄,晶瑩剔透的果實被她輕輕含住,而后甜膩感溢滿她的唇齒指尖,最終有些受不了這奇奇怪怪的氣氛,發問道:“小弟弟,你還有什么要緊事嗎?”
姐姐我很忙的,忙著找回家的路呢。
她之所以稱呼他為小弟弟,因為那個男孩一眼看過去應該也才是十二三歲的年紀,比起二十幾歲的她還說,那可不得叫聲弟弟?
她好像總是不記得,自己現在的這具身體才13歲。
男孩帶著面具,頭發有些長,已經遮住了他的眉毛,面具之下的那雙眼睛東躲西藏,猶猶豫豫,最后咬牙,道:“我可以做你的奴仆,可以……可以不要趕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