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冷淡道:“不勞你操心。”
傅六哼了一聲,心里升起抓弄之意,開口問:“那就是沒有沾過血了?沒有沾過任何人的血,包括自己的?”
時卿沉默低垂眼眸,她的手是有沾過血的。
在來之前她拿過自己的手指沾血寫字的。
可是就算沾血了,也不能僅憑沾血這一條就定論別人有沒有殺人。
就算到最后真以此定論了,她也有辦法幫自己證明清白,不過費些時間。
言澹道:“如果兇手在這屋里,只要榮公的狗過來聞死者的血后,他就只會找到身上有死者血的人,不會去找別人。”
說罷,掃視在屋子里的人一眼。
青樓的下人們都跪著瑟瑟發抖。
言澹語氣溫和帶著鄭重道:“不用怕,只要沒有殺人犯法,官府是不會拿你們怎么樣的。你們跪著也累都坐著吧。”
下人們把目光都投到言澹威嚴的俊顏上,有些下人心中安定。
他們是遇到好官了。
居然會在意他們會不會累。
下人們都開始就地坐著。
“你為什么要嚇她?這樣會讓她誤以為沾了血就可能成為兇手的。”言澹朝傅六問道。
傅六有怨念般看了一眼時卿。
她要不是跑來逛窯子自己能嚇她嗎?
好了,現在要想開口想理由解釋了,顯得他傅六還是怕言澹,這多沒面子啊!
“我就是看她剛剛…她不給你面子,不回答你的問話,氣了,想多看看她的膽子…有多大!”傅六的話像在牙齒里蹦出來一樣,很是咬牙切齒。
言澹聽到解釋后淡淡笑了笑,拍了下傅六肩膀,“但愿你說的是真的。”
傅六身子如被電擊一般,害怕抖著身子,不是吧。
不會真要查自己說的是不是真話,若是查出真話就得發現傅家大少奶奶在逛窯子的事,自己又欺瞞了他,他定是不會把此發現瞞下去的。
以前,言澹是會去查別人對他說的話是不是真話。
如果不是真話,可是把欺瞞他的人的秘密散布出去的。
傅六在腦海里考慮后果,在決定說真話和不說真話的邊緣來回思考。
時卿道:“不是說要問話嗎?”
她可是沒有時間在這里等人問話。
她還要去大宅院里頭做神醫救治弱女子的病。
言澹道:“本來是要問話的,但傅老夫人能出面借到榮公的狗,只要兇手沾了死者的血,狗出面就一定能找到兇手,不需要多問什么,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燈火下,言澹溫潤的眉目閃過一絲笑意,自信滿滿的語氣在屋中響起直傳屋外廊上。
屋外廊上一個頭戴草帽的中年人一聲呵呵的輕笑,臭小子在撒謊騙人。
時卿道:“我想快點回去,不想等狗來證明我的清白有什么辦法嗎?若是沒有辦法,我就得問問官府是不是養了一群連…”
她說到這里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眼神冷冷的,高傲意味深長看著言澹,仿佛已經將那句連狗都不如的話說完了。
“小娘子你見過明珠彈雀嗎?時間很珍貴,青樓的下人們也勞累了一日,就讓他們暫且休息吧。
只要不是兇手,他們可以趁此時間稍作休息等候榮公的狗來破案,不必浪費精力面對問話。”
時卿道:“青樓的老板娘要是聽到你這番話恐怕氣得吐血,拿著她付的工錢讓人休息…”
“小娘子可以去問問萬娘,問問她愿不愿意我如此做。”
以勢壓人,唯有勇夫才敢說真話。
時卿抿嘴不答,她問道:“大人快些盤問吧,我還得回家呢。”
“好吧。誰讓我一向愛百姓。”言澹答應了。
時卿心中生出奇怪之意,怎么那么容易答應別人的要求。
是因為他真是一個溫柔體貼愛戴百姓的官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