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天真無邪地笑容堆砌在她的臉上,細細看來假的可怕,可一笑臉上就沒了戾氣,又回到了之前清冷的模樣。
小枝甩去疑惑,這才道:“姑娘,楊令人讓姑娘去見她。”
花清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花清清在小枝的服飾下起了身子,梳洗完畢便又看了銅鏡一眼,這才扯著嘴角輕笑一聲,緩緩道:
“小枝,你看我這笑意如何?”
聞言,小枝將手中的木梳放下,這才對上銅鏡中那張稚氣的圓嘟嘟的臉龐,見她笑得溫和,便道:
“姑娘,今日可有喜事?”
花清清低頭不語,她只是想要收斂住臉上的戾意,在宮里,可不是在相府,在這里,得走一步想好百步,處處都是陷阱,處處都是心計。
她只是想要用一張天真無害的臉來偽裝自己而已。
再次進宮,她想要的是權力,是可以定他人生死的權利,只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才能讓她決定自己的命運,才能讓她保住花家,才能讓她手刃仇人!
重活一世,她的心如同生長在陰暗的雜草,堅韌且頑強!
可能是昨日有所思,夜晚才會噩夢連連,前塵舊夢就如同翻涌的潮水襲來,鳳天澈手持利劍,硬生生地刺入她的腹中,霎時留下的血紅的血液紅了她的眼眶,直到腹中的孩兒失了呼吸,直到自己的心不再跳動,無邊無際的黑暗無時無刻不讓她膽戰心驚。
“姑娘,您怎么來冷宮這里了,這里關的都是些皇上廢除的妃子,姑娘還是快快離去吧。”
聞言,花清清抬起頭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冷宮處。
寒冬臘月的天氣,老樹光禿禿的軀干縮在僻靜處,寒風吹過倒顯得這里更加荒寂頹敗,莫名地她想起了那個從小生活在冷宮中的小王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這里活下來的。
她搖了搖腦袋,隨后抬起腦袋看向天空,入眼卻是被一個和她一般大小的孩子給吸引住了目光,瘦瘦小小的身子,此刻趴在墻頭,此刻正怔愣著盯著她看——
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長相溫柔,平和,稍有棱角餓臉的沒有一絲攻擊性,看到她的那一刻,黑漆漆的眼眸怔愣,一剎那,便是眉毛舒緩,眼角微彎,括弧度的笑都是明朗的。
花清清看到他手腳被凍得通紅,一張俊美的小臉蛋也被凍得通紅,心頭一軟,朝他緩緩走了過去。
抬頭和他對視,方才對她笑的少年此刻睜大眼睛,瑟縮著身子,無措慌張地看向她。
“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來了?”
說話間,她已經將她身上披的大氅解下來,遞著腳丫遞給了他,邊遞邊說道:“此物你留著御寒。”
少年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一臉戒備地盯著她看。
花清清看他沒有伸手去接,便直接將自己的鞋子脫下來,遞給他道:“腳丫都被凍壞了,就莫要趴在上面了,怪冷的。”
小枝看著自家姑娘連鞋子都脫了,急忙道:“姑娘,你這是作甚?”
花清清看著少年從她的手中拿走,圓嘟嘟的小臉對著他微微一笑,眉眼之間盡是靈動之美,“你下來的時小心點。”
少年這才緩緩收回視線,將她的鞋子穿在腳上,利索地跳下墻,腳掌傳來的溫熱,懷里的大氅在這一刻顯得極為燙手,他緊了緊懷中的衣物,這才緩緩地朝僻靜處走去。